五十七
向语菲目不转睛地看着绘画班的新老师，真的太好看了！她以前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但是看到于飞后，她决定偷偷地把爸爸排在第二好看的位置，或者并列第一的位置也行。
其他小孩子也和向语菲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老师，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精美绝伦的人物画像。
于飞被小孩子不懂掩饰的目光看得有点尴尬，敲了敲黑板，让他们专心听课。
向语菲回家以后，没有首先去练琴，而是先去画画。向阳很惊讶，菲菲以前都是要他催促才会去画画的。他看着女儿像弹琴一样认真地画画，忍不住问她：“菲菲你不去弹琴吗？”
“等画完画再去。”
“绘画作业下星期交，不用着急画完的。”
“不行，我要拿第一名。”
“为什么呀？”
向语菲抬头看着爸爸，想到新老师长得比爸爸还好看，有些害羞地说：“老师说画画最好的小朋友有奖品。”
向阳笑了，原来小姑娘想拿奖品。
“是什么奖品呢？”
“还不知道。”
“哦！那菲菲要加油啦！”
“嗯！等我拿了第一名，我就把奖品送给爸爸！”
“不用，那是菲菲的奖品，不用送给爸爸的。”
“可是我想和爸爸一起分享啊！”
“好，那爸爸先谢谢菲菲啦！”
“不用谢！”
于飞走进教室时，没有看到向语菲，他又返回办公室，问负责行政的李老师是否知道向语菲为什么今天没来上课。
“哦！菲菲爸爸刚打电话过来，说菲菲感冒了，本来是想请假的，但是菲菲执意要来上课，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了。”李老师说。
于飞点点头，回教室上课。
向阳到培训班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一定是自己又眼花了。
向语菲吃了感冒药，上课晕乎乎的，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想多看几眼于飞。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越觉得于飞老师和爸爸长得好像。当于飞走到她身边时，她伸手抱住了于飞的脖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模模糊糊地说：“爸爸，我想睡觉。”
于飞将向语菲抱到办公室，轻轻地把她放在沙发上，给她盖好被子。小姑娘已经睡着了。于飞看着向语菲粉粉嫩嫩的小脸，不自觉地伸出手想去捏一捏，手伸到半空中停住了，又收了回来。他上一次想捏别人的脸颊，还是20年前。
“李老师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门外传来向阳的声音。
于飞慌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办公室内间，关闭房门。
房间外，向阳抱起了睡着的向语菲，又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抱着向语菲离开了。
于飞站在门后面没有动，眼泪却不自觉地掉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泪水还是往外涌，他懒得管，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泪如泉涌。
“于老师，你在里面吗？”李老师敲了敲房间门。
“我在。”于飞擦干眼泪，打开门。
“有你的电话。”李老师把于飞落在外面的手机递给他。
“谢谢。”于飞接过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
“妈。”
“你在哪？”
“培训班上课。”
“我让你回来不是去体验生活的。”
“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国了，不清楚国内的情况，体验一下生活，可以快速了解现在的行业动态。”
“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知道他已经离婚了。”
“……我没有见他。”
“你最好没有。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如果是安排相亲，我不会回去的。”
王琴心累得闭上了眼睛，这么多年了，于飞一点都不愿意妥协。而她已经妥协，只要于飞愿意结婚生子，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已经妥协让步了，于飞却一点都不退让！
“只要你愿意相亲，我可以允许你们见一面。”王琴又一次让步。
“妈，我不想成为我爸那样的人。”
“只是让你相亲，又不是要你结婚！这样你都不愿意吗？！”
“只是相亲吗？”
“是的！”
“我今晚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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