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边犯困一边乱写的一些东西,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
1.W:你为什么一直在发呆?你在看什么?
L:我在等人。
W:你已经等了一天了,你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
L:我在等人。我在等一个永远也不会来的人。但我还是一直在等她,因为或许她在我下一次抬头时,就已经站在我前面了。
W:可是你说她永远也不会来。
L:是的,但可能下一秒就来了。或许下一秒她就会拖着行李箱走过,或许下一秒,她就会穿着那双旧板鞋朝我跑来。或许下一秒她就出现了。
W:她不会出现,她不会拖着行李箱走过,她不会朝你跑来,而你浪费了一整天。
L:我没有浪费时间,在我冗长生命里的某个时刻,她拖着行李箱在我面前走过,于是我的人生的轨道开始滑移,它像陨石一样下坠,而我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日复一日地转圈。(:“今天又要通宵了,再也没有下次了,很难受的”)日复一日地转圈,重复就是早上起床的牙膏,粥又烫又难喝,重复就是今天篮球架上卡了一只羽毛球,第二天它还卡在那。重复就是我终于对你开口讲话,而你一张嘴我就说算了然后溜之大吉。生活就是一个又臭又长的屁,而我只好闻它因为它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我就像唱片纹路上的一声叹息,或者粘在车轮胎上的口香糖。
是她让我跳出重复,让我可笑的生活充满意义。
W:(“哦对了这是对话来着”)不,你变得更可笑,静止、停留,它们和转圈一样是一种重复。你的等待空无一物,毫无意义。
L:你不理解,只要我想相信她会来,就不能说我的等待毫无意义。
W:那你等吧,倔驴。
2.
——于是我第一次发现,世界上竟有言语解决不了的东西。
3.
周围的雨伞都像我倾斜,缄默的成年人叉腰或抱胸,我审视他们他们审视我,脸会化为抽象的符号。终于我爸作为一个抽象的符号出现了,于是我迅速拎上我的包向他跨去,他把大伞递给我,我把包拎给他,他抱住我的书包,我们继续向雨中走去,我很确信以上的人物和物品全部都淋湿了。我和他穿梭在两旁都是灌木和矮树的小道,就像两个平稳滑行的墓碑。汽车和汽车在等待,我和我爸在走,是等待,是走,是一层一层的呼吸,是雨。
4.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惟一的事。”(今天补:所以我忘掉了思政我该背的所有东西,悲)
5.
听说人歪着脑袋想复杂的事更容易理解,周五我歪着脑袋想了很久。
以为在这里(学校)的日子是永恒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开始吃药后,我每天都在等,住院的每一刻,做完检查等报告,插着滞留针等出院。早晨,我醒来等天黑,天黑,我在夜里等自己睡去。我等周五,同学就能回我的消息,周天的晚上,我抱着我的绝望和泪水失眠,因为他们走了,我一直在原地。我回到学校后,他们却和我隔了一条走廊。那里的日子是永恒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就像十九点吞下几粒老是噎住喉咙的药和监护人带着反胃闭上眼睛。重复的日子,重复的疼,重复的恶心,重复的和不同的医生讲相同的事情。
放学的时候我才发现,下周就不在这里了。其实,我的难受在很早前就截止了。
对于离别我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她和我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忽然很不寻常地重重地说了再见,她很用力的挥手,可是我没有意识到那不止是我们家的岔路口。不久后我搬家了。必然的事情有什么可伤感的呢?我们的童年在那时候悄悄飞走了。
现在,我感到我在这里的煎熬也要悄悄脱离我而去,我们都要去迎接新的明天了。
那是一个没有眼泪的、崭新的明天。
6.
我去看医生,他说我得了空心病,得了空心病会遗忘重要的东西。
回到家,打开电脑想看点视频消遣,却始终没有令人放松的视频。加沙万人坑,美国男子高校自焚,刷新,刷新,刷新。我不刷新了,生活是美好的,痛苦却在时刻发生。我关掉浏览器给朋友发消息,我活在他的聊天框里,他活在我的聊天框里,当我意识到这点,我关掉了qq。我合上电脑,这段时间一切都发生了,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吃早就凉了但还没泡开的方便面。夜深人静,楼上的老头大声咳嗽,那声音就像他的肺里进了一只苍蝇。我蜷在书桌前,后悔没有泡一杯咖啡,第二天来得那么快,快得我还没有盖上笔帽就听见鸟叫了,我还没有送走昨天,明天就一拳锤在我的鼻梁上。新的一天我却是一个旧的人,窗外很亮屋内很暗,因为太阳不是为我升起的。昨天和昨天的界限不明显,明天的明天还是明天。
我吃了药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记忆生长出来,我彻底地消散了。
7.
昨天黄昏本来想去书店,但是太远了,去地铁站还要走好长的路,显然天气很冷,而我懒得动。
只是在小区里转转,谁家在做饭有蛋炒饭的香味飘散过来,周五刚放学的初中生慢悠悠地走路,低头翻着一本书。两个小孩四处乱跑,扯着嗓子说要交换不同颜色的树叶。我忽然想起来以前那个家,我要和伙伴把放学坐公交车的零钱拿来买咪咪虾条,不买辣条是因为吃不了辣。至于怎么回家,就走着回来,结果被家长揪着耳朵痛骂一顿,结果第二天,我还是走着回来。
哦,我觉得我复活了,兴高采烈地回到家,然后继续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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