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机缘巧合 承
承
“……糟了,死棋。”青烟缭绕,喻文州放下手中小小茶盏,火炉上煨着的温茶过了三道,第四道太淡,少天是不喝的:“无妨,若是少天入局,我再摆一回……”
自言自语着,他用手轻巧拨开棋盘上留着的黑白子,重新摆起棋局来:“没想到如今嘉世还能重新掀起如此之大的风浪,刘皓此人不善,叶秋一人,恐难防背后暗箭,但加之少天与冰雨,再对上孙翔与神兵却邪……”
他将黑子放入局中,细细思索:“不过叶秋前辈也绝非易与之辈,更何况前些日子有消息称轮回正暗地里打压嘉世,万一叶秋与其联系,孙翔被轮回招去,那一心头大患再解。”他又捡一颗白子,却迟迟没有落下,眼眸低垂,叹了口气:“少天也是,怎能如此小看了那孙翔,不见得吃亏,但……罢了,此番微草谷并未入局,也是一件好事。”
思及至此,喻文州又重新站起身,将那壶茶细细倒入杯中,浅啜一口,浅浅皱眉道:“哎,确是淡了。”
他倒也没那么嫌弃,端着茶杯慢步至窗台边,看着那细细柳枝,不知想些什么。
经过几日奔波,黄少天终在江波涛走了两日后到了临安。没想到那临安的天没那么冷,郊区夜风吹得他过于担惊受怕了。
虽说小城,但一旦到了这城中,才觉着此地之大。若要在这么大一片地寻找一个故意隐藏之人,也是困难了。思及如此,黄少天放下心来,下马入市。
“要说这最能一谈之事,便是那嘉世叶秋,曾经随着铸兵鬼才苏沐秋一同治理洪水之事。当年临安并未如今这般丰裕,皆因那每年一遇的灾洪,而叶秋与苏沐秋不但每每到达灾区救助难民,还散播钱财助其重启家业……”
“嗨,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但如此,他们还说服当地官员寻找工匠修理河道,散其源流,又督促发展手工与商业繁荣,这才有临安如今的美好样貌。而且呀,那嘉世叶秋与苏沐秋更是习武一把好手,且听我慢慢道来……”
黄少天一听那声音有些熟悉,便停了脚步,更何况他与叶秋相识许久,从未曾听过他这番过去,不由得好奇往内里一探。只见这酒楼干净,虽人来人往却并非嘈杂,大堂前一位年过三十的老先生捋着胡须,有些发福的身材与寻常说书先生那般精瘦却是大有不同:“想当年叶秋的那柄却邪,也是他曾与苏沐秋打赌赢得,并非江湖上流传的所谓苏沐秋倾尽才华只为他打造一杆神兵一说。要我说,苏沐秋怕是现在还对当年叶秋的敲竹杠怀恨在心,便是隐退都多了几分闹别扭的意思!”
“哟,老魏,这就不对了吧,我们给钱是听故事,不是听你吹牛的,快快快,把那段叶秋与苏沐秋比试的戏讲讲,不然今日是不给你酒钱了!”
“怎的如此,这本身便是原话无疑啊!”那个被唤做老魏的说书先生啐了一口,一听少了酒钱自然坐不住地要跳脚:“待老夫过两日将那叶秋抓来,让他自己与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罢了,同样的话你都说了几十日了,现在都瞅不见叶秋跟却邪的影子,你框我便罢、还妄想日日骗这点酒钱?”那人说话也算豪爽,甩了一吊子铜板与他:“拿去拿去,今日着实不想听这些,不如你换点故事讲,那轮回一枪穿云周泽楷如何?”
“轮回也不过是近两年来才兴起的门派,但若要相比新兴门派,不如我来给诸位讲讲那蓝溪阁?”
“哦?竟是知晓蓝溪阁过去的?”另有人好奇了,扬声道:“若是说得好,这十两银子便让你拿去买酒喝!”
周围人纷纷转头去看,却见那人牵着白膘大马,背影逆光看不清,带着长长的斗篷,有眼力劲的人一眼就知定是什么身份高深的江湖人士。
“哎,黄毛小子就是好,随随便便这么一挑衅便能十两纹银到手,好好好,老夫这就将蓝雨的过去细细说与你听。”魏琛定睛一看,不是黄少天是谁,不过黄少天恐是根本不清楚他那蓝雨的过去,而今机会难得,这么说说也算是道一声抱歉。
黄少天将马交与身旁的店小二,遮掩着面容向里走去,此时他还不能泄露身份,只是这位长者总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只见那人伸手一拍,从天下因南涝北旱而大乱的几年开始讲起:“黄毛小儿记不得也是应当,不过在蓝溪阁创立之初,却是为的保护那当地受涝无家可归百姓的组织。然而百姓对此并不感激,带着丧亲失朋之痛,日日在蓝溪阁门口讨要金钱,与临安百姓是无一相似。”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就在那门前似的:“蓝溪阁那创立者便觉自己善却坏事,这才开始召集天下名士,提拔阁内成员练习武防身之术,从此也建立了另一支蓝溪阁内的精锐,既称精锐,便以蓝溪阁冷雨之称,是为蓝雨。”
“哦?还有这事?”黄少天嘴上说着,脑内却开始搜寻喻文州交代他之时所言,确实不假。
“而蓝溪阁也就成为了收集天下情报的新起之派,老阁主也并非常人,称愿收任何人进入蓝溪阁。后来,老阁主被闻讯赶来加入蓝溪阁的喻文州一战击溃,此战过后,自然是退位让贤,却将阁主让给了第二任的方阁主,那喻文州也不气恼,只是慢慢扎实基本功,终在前年成为蓝溪阁新任阁主。”
“那战又被称之为雷霆之战,说是那老阁主年事不高却速速败下阵来,扯着喻文州又说要文斗,武斗不够便文斗,喻文州才高八斗,又通晓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周数义理无一不清楚。结局很明了,老阁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终他那堪比城墙的脸还是出现了裂缝,逃之夭夭。”
老魏还想继续说道,却被一旁一位小厮抢去了话头。那小厮模样白净,不似做类似活计的人,说的一手好文章,只是这调侃意味太浓,若黄少天不认得此人,必定会跳起说他诋毁蓝溪阁最早元老——可惜他认出来这人的话音,正欲跳脚,却硬生生忍了下去。
那是叶秋。
“呵,那怎么能叫逃之夭夭,那是给后辈留有余地,不让人说去闲话!”那说书的也是有些气恼,然而不怎么敢反驳,只得顾左右言其他:“去去去,你给客人倒茶去!”
“噢哟,就这么不乐意我抢了你的饭碗呢?”那人倒也识趣,转身又回后厨去,他明显看见了端坐在那两眼放了光的黄少天,愣是没给他机会上前搭话。
但他黄少天是何人?不予他机会,他便自己创造一个。那姓魏的所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喻文州不在身边,这些陈谷子旧事也难以验证,少说几件他晓得的也是烂大街的故事画,不过这人晓得在喻文州之前还有一任阁主,也说明他定与蓝雨那老一辈人脱不了干系。更况且那人一看就是认得叶秋?
黄少天将几粒碎银拍在桌上,身影一晃便进了后厨,魏琛阻拦不及,还被甩了十两银子,只听得那小子说道:“故事不差,拿去!”便不见了踪影。
这下怕是要遭,若是大吵大嚷的黄少天见得了叶修,那他身份暴露岂不是瞬息之间?可退位以来,魏琛甚少练武,反倒是黄少天身法日益长进,看出他阻拦之意,三两下便晃了过去。
叶修在后厨也并非真的倒茶,只是靠在墙边等着,那身影便自顾自蹿了进来,定在他面前。他懒懒抬眼,呵呵笑了两声:“夜雨声烦,好久不见。”
“你……”一向能言善辩的黄少天竟然卡了词,看着面前这个人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伸手扯了他那手腕,细了许多,他想着,正想一探究竟,那人却将手收回去了:“诶诶诶干嘛呢,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知道吗?”
“要不是你先前那副模样吓了我一跳,还坠崖消失,我才懒得从蓝雨跑来这种小破地方找你呢!你知不知道我跟阁主对此多担心,你倒好,待在这里也没给人个消息,叫得我废了一番功夫找寻,还惹到蓝溪阁的春易老,都没办法直接出面给你擦屁股!”
黄少天回过神,一顿噼里啪啦数落,眼睛却一直盯着叶秋,像是看不够一般:“我这就写信给他,让他也好安下心来,你可真不知道喻文州为那次计划付了多少心血,一顿暴揍就算过了吗?还不是受了周泽楷一箭!待你伤养好,我定随你一同打向那轮回,叫他们后悔。”
“此番计划本不在轮回,而且小周卖我人情,我才能苟活下来。”那人却是不同意,淡淡道:“嘉世还未解决,陶轩追我一天,我便不得出世。”
“为何?”黄少天口比心快,脱口而出又后悔半天,他明明知道为何。
苏沐橙。
故人姊妹,至交亲友,又天生我才,虽强不及苏沐秋,却仍是个习武好手,虽是女儿身,身法却丝毫不让须眉,这等人物,才让叶秋处处避让嘉世。
“你明明知道,为何要问?”叶秋像是被他逗笑,眉眼悉数染上笑意:“此时避他,以退为进,嘉世不久已。”
那话语带笑,黄少天却听出其中阴沉之处,是啊,嘉世叶秋嘉世叶秋,作为嘉世开创大功臣,曾经那句叶秋常在,嘉世不倒的话,再也听不到了。
“对了,你此番出来,路上可有人跟踪?”叶秋看向窗外的树影,忽地想起些什么,问道。
“没有。”答得很快,他又细细回想一遍从蓝雨出发的时间,却是觉得遗漏了什么一般,又说道:“我,我不清楚了。”
“黄少天,”叶秋走近两步,用手搭在他肩上,语气异常正经:“这回是由你引来的追兵,我借你一用,可有异议?”
不待黄少天反应,叶秋便揪着他的衣领拉他出了房,径直走到那棵柳树边说道:“来者何人,现身吧。”
“前辈明知我并无害人之心,怎的非逼我现身不可?”
话音未落,那柳树后缓缓走出一人身影,来人穿着闲雅,面貌俊俏,竟是蓝溪阁现任阁主,喻文州。
“阁主?!”黄少天见了喻文州,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也来了,蓝溪阁里的掌事呢?”
“交与春易老了,他这两日才回去。”喻文州缓缓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问前辈一事,棋局将死,如何赢而不平?”
“简单,”叶秋挑眉一笑:“不过再加一人入局而已。”
“何人?”
“蓝溪阁夜雨声烦,黄少天。”
这话从叶秋口中说出,似有几分戏谑了:“光一个黄少天入局肯定不够,不过想必你喻文州少算了轮回的江波涛吧?”
“江波涛?”
“是啊,哦,或许说轮回无浪你就熟了吧?”叶秋转了转眼睛,又笑眯眯地说:“这人一直在幕后,我这么跟你说了,被轮回知晓恐怕要遭追杀了。”
“怎么会?”喻文州表情不变,倒是黄少天有些惊异:“那无浪原名是江波涛?他可是剑术能排进前百的江湖剑客啊!”
“是我疏忽了,尚未将他算进去,原以为轮回并无多少掺和的意思。”喻文州拦住黄少天,叹了口气:“看来前辈早有寻他们帮忙的计划了?”
“哪里哪里,”叶秋笑嘻嘻,将夹在墙角的长伞拿起,指向黄少天:“这么好的机会,切磋一下,如何?”
“!!!”二话不说,黄少天将冰雨出鞘:“这可是你说的!”要知道,叶秋这么多年来,唯二台下切磋,一回是初见之时让黄少天对其身份信任,另一回便是现在:“没想到这回来临安一趟还有这等好事!”
“小心了,看招。”
只见叶秋将那伞面合拢,咔咔两声过后那伞头似一颗长芽的蒜,伞柄长了一倍,瞬息之间竟是成了长枪模样,枪头泛着冷光直直向黄少天捅来。
“你刚刚是不是把你的伞变了?这是长枪的模样?”黄少天被这土到掉渣的攻势吓了一跳,往后跳开两步,冰雨立在胸口蓄势待发,嘴上聒噪个不停:“你变了吧?变了对吧?阁主您看他刚才把武器变了对吧?这原来不是伞是茅啊,怪不得呢,我说怎么有个拿伞的武者,原来说的是你啊!”
叶秋着实被这声音吵吵得不行,趁着黄少天提剑格挡之时,又不知按了长柄何处,这矛头竟是变成了长镰模样,往前捅后又顺势一划,将其衣襟割开一个大缺口。黄少天正待叶秋过往招式的连击,丝毫未想过这武器还能再变,生生硬吃下一招。
“你刚刚是不是又变了?这武器不止是伞?世上哪来的如此武器,你定是花了不少大价钱才得到的吧?还将我衣襟都划坏了,明明点到即止的!”
黄少天嘴上如是,手中冰雨却不停格挡叶秋攻势,天下第一剑客这名,并非他自己所说,而是旁人送上的,虽然这人聒噪非常,但他能凭借己身本领登上这第一剑客的宝座,便是相当不凡了。
“看招!看剑看剑看剑看剑!”明明岌岌可危的防守一方,黄少天却不停地喊着些与招式无关紧要的话,听上去像是儿童打闹一般。站在一旁的喻文州看的清楚,黄少天正在等一个能翻盘的机会,一如黄少天几次挑战修为高于他的武者,均是险胜。然而,叶秋又是何许人也,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喻文州是知道的,叶秋并非只会使枪,十八般武艺,各色兵法,甚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怕黄少天也是难以抢到机会了。
机会不找他,他便去找机会。黄少天一个前突卖了叶秋一个破绽,又挑剑上翻,一个小跳往前再突一步,竟是直攻上叶秋面门。而叶秋此时方才挥下长枪,反身恰好间隔了一个空档,剑尖直指却毫无还手可能。
喻文州这么想着,又听见咔咔两声,一道亮光闪过,黄少天冰雨脱手而出,直直插在他身边土地上。那厢叶秋又将手中武器变回伞状,扛到肩上:“比你先前进步不少啊?”
“呸呸呸!”黄少天被他带倒在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土爬起来,抽起冰雨收回剑鞘:“你这武器变来变去,还专挑着命门打,那么老大年纪了还这么猥琐,阁主你看他啊!都不稍微让这点后辈的,要不是我机智把武器丢了他不早就捅到我肩膀上了?下回见到苏妹子我可得跟她狠狠告上一状!”
“沐橙?”叶秋呵呵笑道:“你觉得她会信你的话?”
“老叶啊,不是我说你,”黄少天将剑重新背上,又拍拍他的肩膀:“你如果这么吊着苏妹子从不提婚嫁,不如提早跟她说明了你没这个心如何?”
“我只是受故人之托,照顾她行走江湖罢了。”
“别别别,每回都是这个说辞,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新鲜?”叶秋细细思索一番,忽地提起一件事:“我其实叫叶修这件事新不新鲜?”
“啊?”
“又或者,你刚刚听说书那位就是你蓝溪阁开创者迎风布阵魏琛这件事,是不是很新鲜?”
“哈?”
“要不然……”
“什么?”
“不行,天机不可泄露。”叶秋,不,叶修说:“不过文州应当是知晓了。”
“哦?前辈说,我知晓什么了?”
“双肩下垂,呼吸平缓,是从紧张心态变松了,你原本担心的事情已经知晓有了解决的方法,便不再如先前心境了。”
“的确,”喻文州朝两人笑笑:“我也不能出来太久,蓝溪阁总归是要有人看着的。少天借你一用,往后便欠我们一个大人情了?”
“方才才说的,人情在门内,你蓝溪阁离家出走的大长老,是该接回去好好孝敬一番。”叶修从树枝上拆了片叶,嗖地破开后院的门,叽里咕噜跟堆整的果子似的倒下好几号人,压在最底下那人不是魏琛是谁:“好啊你个叶修,老夫我讲了这么久的书帮你打了这么久掩护,倒是没两下就给我卖了啊?”
“偷听偷看也有个限度,老板娘也是的,怎么还跟着做起偷听贼来。”叶修叹气:“小唐也是,这下前头不没人了吗?”
明艳的少女这才施施然站起身,向两位抱拳:“唐柔见过二位公子。”又转头道:“乔一帆已经从郊区赶回,有些消息想要找你一说。”
“什么消息?”老板娘有些兴趣:“事关嘉世的?”
“是。”唐柔看着喻文州与黄少天,不再继续说话。
“喻某唐突了,既然已经交代清楚,我便离开。”他又嘱咐黄少天道:“一切皆遵循叶修前辈调度,万不可私自行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阁主您该回去了,对了,记得跟小卢说我得过阵子才能带他去看花灯了啊!”
“前辈!”乔一帆还未将衣服换下,只是急急栓好马,便步履匆匆向叶修而来:“实在有消息需要单独与您讲,此地人多,即便都是……也不好说。”
“行了,你们看热闹这么久,也该散了吧?”魏琛早被喻文州花言巧语拐走,留下唐柔拉扯着陈果回到大堂:“少天你留下。”
“都走了,可以说了: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前辈果然猜得准确……嘉世放出消息,要叶秋单枪匹马回嘉世武斗,才肯交出苏沐橙。”
“什么?”黄少天大惊:“苏沐橙他们都敢压在手里当宝呢?”
“呵,我说有什么计策呢,还不是跟几年前神启一般作为?”叶修冷笑:“不过我当年能单枪匹马救出毫发无损的苏沐秋,这次就同样能救回苏沐橙!”
“可是……苏沐秋前辈不是,重伤退隐了?”
“他?那是因为这个。”叶修抬了抬手上的武器,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寻找西域奇铁之时,不慎中了他族毒蛊,又迟迟未得治疗,才落下一身病根。”
“再怎么说,神启好歹做事光明磊落,武斗赢了便放回苏沐秋,并不像现今的嘉世……”乔一帆叹道:“虽然前辈不曾与我们说过,但当时前辈带着重伤倒在此处,定是背后遭了什么人暗算!”
“暗无天日刘皓,此人有狼顾之相,不好易与!”黄少天插嘴:“嘉世如今由刘皓与陶轩共掌大事,再佐以小人陈夜辉,还真是凑齐了一台戏,打算开场了?这低廉的台,老叶你还乐意去陪着演啊?”
叶修瞥了黄少天一眼,背过身去,只留下这一句话。
“无论如何,那是苏沐橙。”
那是他亲妹妹,苏沐橙啊。
“看来嘉世这回是打定主意当恶人了?”黄少天思索道:“不对,嘉世放出如此消息,说明已经知道叶秋尚在人世,而这消息仅仅只有你派去探听的乔一帆知晓,连唐柔等人都不清楚,还表明对面尚未宣扬开,在此前必定是悄悄四处散播你叛门而出的消息了!”
“看来我小瞧你了,不仅会看相,还能分析了?”叶修只是笑笑,这情况分明在他意料之内:“他们未必想做恶人,而是想以这种方式报复苏沐秋罢了。”
“他不是隐退了吗?”乔一帆问。
“唯一血亲若是受到如此对待,都会重出江湖的吧?”叶修说,觉得将伞扛这么久有些累,便又放了下来:“嘉世报复苏沐秋,也就全在这把千机伞上。”
“而这伞,就算嘉世得了,也形如废铁。”
“夜雨神烦前辈,此话怎讲?”
“就凭嘉世没一人能使得这等神兵。”黄少天笃定道:“而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江湖上下,也没一人能使得有他一半好!”
“哟呵,这么抬举我呢?”
并非睁眼说瞎话,黄少天是谁,大名鼎鼎的夜雨声烦,妖刀冰雨出鞘,能败下阵来的局势太少太少了,即便是相互切磋,叶修怎能不留手?
“你听错了吧!”黄少天嘴硬:“我方才有夸你吗?我那夸得是苏沐秋!”
“一帆也听到了吧?”
“……是的。”
“……对了,你跟苏妹子到底什么关系?”黄少天少有地觉得自己一口三寸不烂之舌说不过叶修那张嘴。
“我兄弟寄托给我的妹妹,即便她与我仅是兄妹相称,也没有给你追的份。”
“……那个女魔头,谁想娶她!”
“妄想娶她为妻的男子那么多,才会让苏沐秋这么战战兢兢。”叶修哼了一声,不再提这个话题:“把你叫来其实是为私事,所以你就算不答应也无妨,反倒是我要欠你人情……”
“要我做什么,说吧。”
“你替我暂住此地,一旦嘉世有人找到这里,你就告诉他这儿是蓝溪阁的地盘。”叶修笑笑:“不是什么大事,魏琛也确是是此地的所有者,非要说是蓝溪阁的,也没错。”
“不是吧,我这么大名号的人,就替你在这儿办这个事?怎么不带着我往嘉世杀去?”黄少天听完他说的,一阵气短:“我可是天下剑圣夜雨神烦啊!冰雨出鞘,剑指定天下,说的就是我啊!就给你在这个小破地方给你看店?老叶,杀鸡焉用牛刀啊?”
“嘉世来这儿寻人的那位,就是现在的一叶之秋,孙翔。”乔一帆解释道:“陶轩自然晓得此处玄密最多,让孙翔能头战出名,若是能将叶修前辈打败,那便有了重新东山再起的资本,若是叶修不在,抓得到他的后方靠山,更是妙计,而且刘皓与陶轩万万不会想得到夜雨声烦在此地,这才是前辈的应对之策。”
“是啊少天,”叶修拍拍乔一帆的肩膀:“一帆这回分析的更加准确到位了,我的确是把孙翔留给你,因为以唐柔与一帆的能力,暂且无法与孙翔和却邪一战。”
他又重新对上黄少天跃跃欲试的眼神,微笑。
“——而文州,也是算清楚了这个,才同意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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