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行懒散地穿了衣服,便魂一般地寻组织碰头去了。
仨人各自夹了支烟,如无头苍蝇般从东往西作小幅度转移。虽说根据地没少打听了,却不是敌营太近、就是战线太长,总之就是一个不稳妥。
就这样左突右撞、连混带蒙地扫遍了大半个村子,竟也没咪西着一户人家花姑娘滴、有。
“对了莫莫,中午咱就不回家吃了吧,刘房那五百块钱够咱撮几顿的了。”大华蓦地站住了脚,毫不遮掩地对前面俩人羞道。
其实呢,人大华这提议也没什么,你刘房不是说只准买吃买喝么,对吧!
莫少行倒是有些为难,因那刘房嘱咐得据情据理,咱做人做事总不能太畜生了;所以,他便没急着搭大华的茬儿。
“呦呵,这大白天的还有烧烤哈!”莫昔同大华在这方面、恰属于一路货色,也是个谈酒色变的杯中硬客。
见俩人的腿肚子已经抽得快迈不动步了,那莫少行也是无法;得、小弟咱依着两位哥哥便是。
不过,莫少行却使了个贼招,他悄悄给刘房发了条短信,这样说:‘刘哥,我们在村头新开的烧烤店喝酒,你来不?’
我们看,这就是人莫少行的高情商打法。第一,我没食言,是被他俩硬拽去的;第二,我有情有义,这等口福之事忘不了刘哥您。
没一会,那刘房的电话便打了来,一番严词厉语,直将他野路扎训了个劈头盖脸。
对于刘房的这番数落,人野路扎也有着自己的独特理解——受宠若惊、或大喜过望。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呢,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刘房又到赈灾的时候了。
嗯,他掏钱时那种大手一挥的姿势特别oh my 思密达,岂止是潇洒、那可是相当潇洒哩。
注:这般拉风呢,我简某是不建议诸位学习的,尤其是我们的男同志,搞不好晚上沙发滴干活,您可别怪我没早先提醒。
大华胡乱地拼凑了个理由,只称是自己老家来了朋友、迫于礼节才碰酒的。
对此,那刘房才不会信呢,不过信不信的你又能怎么着呢?难道说狠心离开、撒手遗弃,这地也没听说有什么孤儿院呢。
仨人约摸喝了半小时左右,莫少行猛然发现,那刘房这会正站在大华的身后、并架着手指在嘴上嘘了嘘。
大华和莫昔恰背对着门口,俩人狼吞虎咽地撸着串,是吼两句、伐一杯。
最后,那大华好似觉得这样喝耽误吃了,于是便将杯子往中间一推,直接攥起了啤酒瓶。
“华哥,慢点、慢点。”莫少行憋着一肚子的笑。
有句话说得好,谓:意外和明天总有一个会先到。咱此番就看他野路扎这等吃相,至少在他的认知世界里,意外的几率可能会多那么一点。
大华瞥了眼莫少行,并同时将盛串的盘子往莫少行方向弹了弹,爽快道:“吃着、喝着,还不知道哪天就他娘玩完了。”
诸君且看,我简某人猜得还不错吧。
旁边的莫昔瞅着大华那血淋淋的吃相,也不禁悬嗒啦地吞了好几回口水。
大华又猛撸了一阵,但见此时手里的啤酒已经空了,便趁着开酒这档子空、嘱咐莫少行道:“刘房那边可千万别说秃噜嘴儿,他要问、你就说不知道,或者说我家里来朋友了也行。”
说这话时,那背后的刘房正左手打着八字状、卡嘴边、笑不呲地仰天长叹呢;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哩。
莫少行是抬抬眼眉、吊吊眼睑,一时竟不知所措、哑口无言。
稍稍顿了顿,那莫少行便故意调侃了大华两句,道:“哥呀,刘房大哥临走时嘱咐我的,你也听到了,咱怎么也得顾及顾及他的感受哩。”
说罢,莫少行便撇头捂住了嘴。
咱们私下里说了,莫老弟啊,你先憋一会,尽量先别笑出声来。
“兄弟、你、你···咳咳。”
大华对莫少行此言可谓严重鄙视,便随即抻出巴掌按了两按、正色道:“我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特么如果较真的话,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多出几个瞎子,你信不?”
这可真是天大的幽默呢,那大华说得越严肃、那幽默程度就越高。
“华哥,这酒病才消停了几天,又喝上了。”此时的刘房突然绕了个弯,坐在了莫少行旁边。
见此不速之客,两位仁兄当场便怔住了;尤其是大华,那才到口的马尿、此时竟如哈喇子般顺嘴漾了出来。
“你这家伙,来怎么不打个电话,竟整突然袭击,哥的小心脏···”大华顿了两顿,又一本正经地笑不呲道:“幸亏哥的小心脏还能荡起双桨,不然出个岔子,这饭店招牌明儿就得换成‘单少华故居’,你们仨小子就擎等着瞻仰哥遗容吧。”
“没事,这会店里不忙,来看看你们这铁三角。”刘房的确有些不快,但此番见得他华哥还能放个嘴炮,也就没那么上火了。
刘老哥的这番话,着实教那仨人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且每张脸上都似涂了片红辣椒般,一时烧燥、一时灼痛。
刘房并没有待多久,他只嘱咐了几句便忙去了。
待后来结账才知道,人刘房不但偷着把帐结了,而且又给他们添了盘牛小腰。
这一幕,仨人又是一番烧眉臊脸。
诸君,咱这里必须得严肃一回,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啊,不要脸的非人类太多了。
您就说,这畜生做惯了,人间的套路也就拿它没招了;不过,我说不过,套是套不住你了,但你别忘了,咱老百姓还有笼子,你小燕子不是会飞么?呵,总有一根缰绳把你丫勒回来。
这是什么、这叫什么?您听好喽:这就是人民的力量、这就叫正义的审判。
扯远了,诸君且恕,咱们接着继续。
据实讲,刘房这哥们是真仗义、真慷慨;这个道理您掰着脚趾头琢磨,都能悟出个八九不离十。
下面我简某人也坦白从宽一回,算是我的交友观了。
我很欣赏一种朋友,有事就尽管开口,没事就人间蒸发,这种关系不需要刻意维持,但绝对很铁。
那乡村酒吧的事啊,咱不假客气地说,您哥几个还是早些洗洗睡吧。
如此,那莫老哥见牛腚都拍肿了、也没打出个像样的屁来,便也吊丧一般地回了自己住处。
对了,他还特意强调大华和莫少行说、自己十一月中旬要在宋庄办场诗歌发布会。
这旮旮旯旯的事总算是消停下了,莫少行突然想到自己的行李还在甜甜家,心里不免有些纠结难耐。
拿吧,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拿吧,他还惦记着一些旧物,比如画具和夹在书里的那片叶子标本。
整整一个下午,莫老弟都在踌躇难决、辗转反侧。一番思来想去,还真教他琢磨出了一招,索性就来它个声东击西好了。
想罢,莫少行便给甜甜拨了通电话,他佯称自己明天上午到北京,问甜甜有没有空。
那另一头的甜甜心情还挺惬意,说是自己明天上午要上课,下午才能出来,并一再确认莫少行把钱准备好了没有。
莫少行口头上回答得很干脆,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应是这样——艹你大爷,去死吧你。
这边挂了电话,莫少行便联系上了刘房,并恳求刘房第二天上午帮他拉一趟家当。
刘慈善答应了。
至于第二天头午的事嘛,咱就不必详作细述了。我们只需明白一点,那积郁已久的莫少行出了大兴庄、第一时间便将甜甜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进了十一月的门,天气便渐渐地凉了下来,穿秋裤、脱秋裤、洗秋裤、买秋裤。特么弄的半个十一月都跟秋裤较上劲了,话说你双十一购物节弄个买就送、它不攒人气么?
月头的一个上午,刘房突然驱车到了村里。
只见他从车里拎了几件御寒的绒衣毛裤、交给了莫少行和大华,并嘱咐说:“要是晚上冷,我给你俩弄几床被子过来。”
诸君您且说了,他刘房同志幸好也就是个卖衣服的,这家伙要动了入伙的念头,那身后哥长弟短的小喽啰还能少了?
待刘房走后,莫少行便对大华感慨道:“唉,一辈子能交上这么个朋友,死也值了。”
此时悲风萧瑟、残叶凋零,天空愈发高阔,就愈教人空虚寂寞。
河涧里、草丛里甚至屋舍里,那亢劲无歇的蛐蛐叫得人心凄凄寒寒、惆惆怅怅,怎不使人遐绪千缕、浮梦万端呢!
莫少行酌着烟卷,一根接一根地打发着黑夜。
他的面前是一张未完成的作品,莫少行凝神呆默着——出路在哪里敞着、梦想在哪里睡着、爱情在哪里是个正式的开端、迷茫又在哪里是个永别的尽头?
倘若时间就此止住,人们又何须瞻前顾尾,幸福着的便永远幸福着、悲伤着的便永远悲伤着;尽管如此,至少一切的一切,都已归于了永恒!
一阵飞鸿凄厉,莫少行陡然恍回了念头;喏,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人间呢。
此时的莫少行恰有了番回家看看的打算,但反念一想,莫昔那边的诗歌会也就是抬眼即到的事。
于此,莫少行又不得不将这番思乡之意、往心底强压了压。
原本打着月中办诗歌会的莫昔,由于诗集出人意料地提前刊印了出来,所以他便趁着兴头、把诗会往前提了几天。
这晚参加活动的人还真不少,有画家、有诗人、还有音乐人。这里特须一提的,是几位当地的中产阶级,是他们出资为现场准备的酒水餐食。
开场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华。
老小子的原创歌曲、包括唱腔都堪称一绝,不但宋庄的艺术家都钦佩他,就连一些贩夫走卒、听后也是首屈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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