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

前言

爸爸爱唠叨过去的事，感觉他的故事是那样的鲜活，精彩，同时有着现在想象不到的艰辛。那段触摸不到的岁月因而也有着某种奇特的吸引力，让我想记住它们，记住爸爸的童年，青春，更加了解现在的爸爸。我知道我的爸爸有优点，但缺点，也不少，只有了解更多的他走过的路，才能忽略现在那个粗糙老汉的市井与小气，我想真正让人仰望的是爸爸历经岁月磨难，昂扬挣扎，不甘人后的那股尽头。很多故事似乎是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我似乎是长大了，现在听起来有了别样的感悟，我敬重我的父亲！

2017.11.19

做小买卖艰辛啊！

爸爸干过很多杂七杂八的活，只要是能挣钱养家，他都做，哈尔滨搬过冰块，北京部队企业里做过工人，吆喝过鸭子鸡，卖过水果菜，臭豆腐，给人盖过房子，做过装修工，拉链厂做过朝九晚五看机器的员工，给人修剪过树枝，刨过大葱，割过草药，挖过山药，什么都不惧怕做，年轻人都担心学不会的东西，他拿来就干，拼了命的干，要强到不能让人家说一点不好。

他年轻那会做买卖，都是小本生意，夏季早上都是天蒙蒙亮，冬季的时候披星戴月就出发了，骑着他的横梁大自行车带着俩大框去早市批发，再沿街叫卖，童年留下最频繁的记忆便是爸爸给自行车补车胎的情景。爸爸说有时候卖到下午还没卖完，又困又累，车子骑到大路上，看没车没人，一边骑一边闭着眼睛歇会。爸爸早上都是来不及吃饭，到了早市随便拿水果塞满肚子，这个摊位拿一个那个尝一个，吃着不甜扔了，甜的就多吃俩，美其名曰试吃。有次和一个人搭伴做买卖，太阳要下山了，实在饿的受不了了，俩人商量买点烧饼吃，我爸特意跑远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买烧饼。两毛钱一个，一块钱给六个，两人一人三个硬烧饼就算吃饱了。有时候买卖不好，开不了张，爸爸就用自己的水果跟那些一样生意差的人换点菜或者其他吃的带回家。爸爸回来很多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听到响动我们几个孩子便冲出屋子，我已经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劲头了，到底是想看到爸爸回来的一种欣喜，还是想吃他带回来的好吃的？无从回味，印象中我们总是抢着给爸爸拿杆秤和钱袋子，灯光从窗户透出微光，借着光我们帮他把没卖完的货抬到屋里。回到屋里，爸爸稍微喘口气就要数钱了，把本钱刨去剩多少，这时候我们也会帮他把一毛两毛的沓成块，块沓成十块，爸爸会反复数好几遍，这时候应该是爸爸一天最有成就感的吧。

如今，爸爸总算可以歇歇了，脑出血后也算因祸得福，忙碌的脚步放慢了才觉出爸爸真的老了，前些日子爸爸来北京体检完回老家了，两天后我拿到报告，不懂医学的我看到一些字眼，泪如雨下，“老年”” “退化” “陈旧性”，终于明白了风烛残年。

愿爸爸晚年可以平安顺心，

卖完的货抬到屋里。回到屋里，爸爸稍微喘口气就要数钱了，把本钱刨去剩多少，这时候我们也会帮他把一毛两毛的沓成块，块沓成十，爸爸会反复数好几遍，这时候应该是爸爸一天最有成就感的吧。

如今，爸爸总算可以歇歇了，脑出血后也算因祸得福，忙碌的脚步放慢了才觉出爸爸真的老了，前些日子爸爸来北京体检完回老家了，两天后我拿到报告和片子，不懂医学的我看到一些字眼，泪如雨下，“老年”” “退化” “陈旧性”，终于明白了风烛残年。有一次爸爸突然感慨地对我说，最近想起以前了，那时咱家穷，你们也小，但我干活特有劲，感觉日子有奔头。现在，感觉在混日子，没意思。

我亲爱的爸爸，愿您收拾好曾经的疲惫，过往的沧桑，真正的享受一次自己的身体为自己而活，流光容易把人抛，在这岁月的一隅停歇下来，愿爸爸晚年可以平安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