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

「在大多數人心中，自己的故鄉後來會成為一個點，如同亙古不變的孤島。」———《雲邊有個小賣部》

故鄉可能是每個人童年起始的地方，是每個人心中永遠的眷戀，中國人對故鄉的情感很濃重，所以要「葉落歸根」，所以「父母在，不遠遊」，所以「他鄉遇舊知」的喜悅無可比擬。對於人生三問的解答，最清晰的大概也是中國人。想起唐僧的經典開場白「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求取真經。」從第一集到最後ㄧ集，簡單明瞭。回答了「從哪來？到哪去？」的問題。遠在他鄉，東方的大唐國土最令他惦念。

我對故鄉的理解是每個人童年生活的地方，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祖籍，或是從未謀面的地方。在我看來，童年的記憶最為簡單、也最真實，那時所有的體驗都是真切的。童年的一草一木會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留下滿以磨滅的痕跡，那裡有最溫暖的牽掛。隨著年齡的增長，你會忘了當時陪你一起玩的夥伴長什麼樣，你會忘了你們當年瘋狂迷戀的遊戲。但是當時那種喜悅的心情，情緒的記憶卻時常映上心頭，徘徊在夢裡。

失憶落寞時我總能看見瓦房的煙囪裡飄出的煙，剛開始是黑的，伴著嗆人的氣味，隨著火勢漸起，煙便更像雲霧，風一吹就輕輕散開。城市的廣場上沒有收割完碼好的麥子，也沒有那肥嘟嘟的碾子；每當綠化帶修建時，那種青草的香味格外讓我著迷，忍不住深吸幾口，彷彿身處麥田，隨手揪下青青的麥桿吸吮，又好像是在田野四處奔跑時那濃郁的清香，至今仍飄盪在心頭。看著高層建築上薄薄的落雪，你會覺得不過如此，家鄉那厚厚的積雪淹沒了你的棉鞋，直到小腿彎，摔一跤下去軟綿綿的，要不是耳畔的催促你是不願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