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学生来说，放假是一件有喜有忧的事情。喜的是有将近一月的时间不受学校的拘束，想睡就睡，想玩就玩，十分惬意；忧的是还没放假，各科老师就把寒假作业布置好了，每科都不多，但加在一起能堆成小山，使学生们不能肆意玩耍。
身处全校最好的三个班级之一，李光沫的寒假作业自然不会少，除音乐、美术与体育课外，每科都有一些，有的是整本，有的是报纸，有的则比较杂，比如语文，要背课文、写日记，还有一整本。
李光沫估摸着，每天至少要花两个小时写寒假作业，到年后开学时才有希望做完。在所有的作业中，最令他头疼的无疑是文科(政治、历史、地理)，量大字数多，即使拿着答案抄也颇为耗时。
上完这个晚自习，上半学期的课便结束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参加期末考试。作为学期收尾的期末与月考不同，非常严格，监考人员增加不说，还划定考场，年级之间岔开考试。简单来说，学校教室不够，单人单桌不现实，所以就把两个不同年级的学生安排在一张课桌上考试。
按照学校的考试安排，早上和下午各考一科，晚上休息，考四天，最后一天的下午开会，讲安全教育，公布拿成绩单和开学的时间。
七年级一班今晚是数学课。班主任划了考点，讲了几道例题，便让学生们自习。即将解放(放假)的缘故，学生们都很躁动，打着讨论题目的幌子谈天说地，教室里闹哄哄的，被班主任好一通说教。
快考试了，得抓紧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大人看到成绩单高兴，压岁钱就会多给一点。于是，李光沫昨天下午就把图书馆的小说还了，准备一心一意投入紧张而枯燥的复习中。
此时，李光沫正盯着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一手撑下巴一手转笔的动作已保持了几分钟，他还是没能弄明白解题思路，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为了隔绝外界的影响，他甚至往耳朵里塞了两团卫生纸，可效果不大。奇怪得很，越堵声音越嘈杂，他的耳朵里不时回荡着嗡嗡的声响，仿佛有一群蚊子在他脑袋四周转圈。
心里没由来地涌起一阵郁气，促使李光沫紧紧地攥着手上的圆珠笔，直到手背上青筋冒起，并伴随着一阵胀痛和抽筋的感觉。
他猛地提起拳头，朝自己的大腿上重重地捶了一拳，左腿由于条件反射而踢到课桌，课桌摩擦水泥地板，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吸引了多对目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光沫直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气氛分外尴尬，不由得将头埋在胸前，望着自己的鞋尖，想让时间将这份尴尬抹平。
尴尬的氛围被下课铃打破，班主任前脚刚走，教室立马就乱作一团，大声说话的、唱歌的、追逐打闹的，干什么的都有，声音震天响。
李光沫脑瓜子嗡嗡的，心里特烦躁，遂起身到走廊上吹风消解。烦躁不肯放过他，从教室中追了出来，李光沫落荒而逃，狼狈地奔向学校的公厕。
残月悬在树梢，朦胧的月光被夜幕冲淡，还没落地就已消失，什么都看不清。走出教学楼后，夜幕中藏着的不仅有安静，也有掠过操场的寒风。
一道小小的身影迎着寒风，迈进无边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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