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的亲情

时隔3个月，我终于将那时暴走写的随笔翻出来再回味，或许与其说3个月，不如说过了20多年，我终于开始咀嚼那份感情并细细品味。

或许每个人都如同一个演员，想扮演好一个角色并不算难，真正难的，是所有角色都要扮演好：儿子，女婿，丈夫，父亲，大哥，朋友......

01

【三个月前】

又任性地走了一回，不管回程。上一次这样，还是跟哥一起骑车出去，我抱着就往前骑吧，反正都能回来的想法，就一直往前踩。

你就冲吧，反正总能回来。

听电台，听到这样一则故事。

今天是个老奶奶60岁的生日，儿女们说好都要来。于是，买菜，烧肉，她一大早就不停地忙活。临近中午一桌丰盛的饭菜准备好了，可这时天降大雨，儿女们纷纷打来电话，异口同声地道歉说：雨太大，来不了了。

望着满桌的饭菜，母亲心里一阵泛酸。这时忽然有人敲门，是她快90岁的老父亲。身上淋得半湿，边收收湿哒哒的伞，边对女儿说：记性不行了，差点忘了今天是我闺女的生日。

02

很喜欢一位作家说的一句话：亲情一般都是向下走的，那是因为天性，那如果亲情向上走了，那是一种德行。

这种向上的亲情，在我父亲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从外公外婆口中我知道：他是一个好女婿。

也许只是静静地打开打火机，为外公点燃一支香烟，也许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把耳朵靠近外公一点与他细细唠嗑，也许只是有车的时候开车没车的时候骑摩托载着外婆去拜菩萨，也许他早就知道，那种向上的亲情。

也许他早就知道，人到老年，需要的更多是倾听，也许他早就知道，人到老年，对外界（佛）的寄托与信仰更深更重。

看过很多遍的一句话：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最差的脾气和最糟糕的一面都给了最亲近和最爱的人，却把耐心和宽容给了陌生人。

我不是一个能有效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于是，我总是犯那样的错误。但父亲不会。不管他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有多大的脾气，只要到了长辈面前，他必定恭恭敬敬，温言温语。是的，长这么大，我从没见他对长辈发过脾气，一次都没有。

03

从自己的认知里我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父亲。

那次回家，我和父亲在池塘边钓了会鱼。原是他一个人去钓鱼，一根钓竿，一张姐姐送的小板凳，一个装鱼的塑料桶。我觉得天气太热，一开始并没有跟随他去，等太阳弱了大部分，我才动身，端了一小杯茶。

池塘四周是用水泥砌的护坡，父亲正前面的护坡上竟还有一株野草莓和一株带刺的植物。

父亲见我来了，便打算把钓竿给我试试，我推辞着说不用。"我今天都钓了一下午了，你才来，给你钓钓，"说着便将上好鱼食的钓竿塞到我手里。还将他的宝座让给了我，自己脱下一只拖鞋便坐下了。我们坐的地方离水面大概一米多高，后面是一些杂草和树木，供我们坐的空间不多。

中途钓了几只小鱼，父亲会小心地为我取下小鱼，放入桶子里。

又有鱼上钩了，浮漂上下振动，随后被拉入水底。我顺势一扯，是条袖珍版的鲫鱼。看着小鱼慢慢靠近自己，父亲顺势伸手去接，可在半空中鱼掉了，恰巧掉落在护坡中央就要滑落，父亲赶紧俯身用手去按住，速度之快，脚趴在护坡中央，一只手抠住岸边，一只手按住鱼，但由于脚太滑，父亲身子猛地往下滑了一大截，我赶紧扔掉杆子，想拉他，他赶紧把鱼扔上岸，随手抓住野草莓株以及带刺的植株，另一只手紧扒住岸边，脚蹬着上岸了。

全程不过几秒，可是我直冒冷汗。我相信他也是。

他将刚刚拯救的鱼捡起来，扔进了桶子里。

重新坐会我们的位置，他的手上磨了一条条血印子。我惊魂未定地说："那只是条鱼哇，掉了再钓就可以了，伤了自己多划不来哇。"

"是，是，我是想着那是你辛辛苦苦钓的，你的劳动成果哇，我想好好保护。"

我总说，我们家和传统家庭不一样，每个人扮演的角色和传统的也不大一样，我不知道我的一部分感性是不是来自于我的父亲，如果是，我希望我也可以像他一样做一个好演员，做一个把所有角色都扮演好的演员。

愿所有深情都不被辜负，愿所有期望都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