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包子,不是早餐店门口一笼一笼摆放的包子,这里的包子是一个人,林那北的中篇小说《紫薇似的天花板》的“我”楼上的包姓人家的孩子。花了几天时间,看完这片中篇小说,要说这篇小说生动的文字足以让人回味,叙事的魔力令人叫绝,然而故事合上的一霎那,却如鲠在喉,情绪着实被压抑了。
“我”本来不认识包子和包子一家人。我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来到了这个城市,又因为认识了小学老师依薇,并且为了让依薇就近上班,再考虑远一点就是以后的孩子以后上学,花了高价位买了学校旁的学区房。包子的爸爸,老包,高瞻远瞩,在孩子都高一时,为了给孩子节约来回跑的时间,憧憬着孩子以后考上清华北大,心想现在房价高点孩子清华毕业这点钱算啥?干脆买了学区房,老包认为值得。就这样“我”和老包成了楼上下的邻居,也就和小包成了邻居。
按说,城里人进屋关门,楼上楼下也未必认识,即使认识一般也就是在电梯里遇到点个头,即使时间长一点,也就打个招呼,一年到头说的话,过去孩子擦鼻涕的手帕应该都能包下。但是“我”却因为楼上下,和老包一家来来去去的熟悉了,而我的生活却因为楼上“老包”一家而掉进了一个洞了,洞里黑通通的,洞口敞开着。
还在“我”和楼上老包家装修时,因为房子质量原因,老包家老往下渗水,找到老包,老包很客气,一边打招呼,一边安排解决。最后老包家渗水问题是解决了,老包为了解决楼板不够厚的问题,还用了好的材料-------“金刚板”。去老包家次数多了,我知道了老包买这里房子的原因,也知道了老包的为人。同时也认得了老包的儿子小包:年且二十,极其瘦弱,躬着背,佝着腰,屁股干瘪,远看比人高马大的老包暮气很多。而且小包做事好像也不麻利,老包用拐着弯的声线喊包子,包子才疲疲沓沓走出来。咋看和上清华的孩子该有的朝气都有距离。
三年过后,包子,真的好像没走,“我”还听到了老包一声长一声短的叹息。但毕竟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的生活再一次出现了问题,还是因为老包家。“我”家天花板开始出现诡异的图案,深红色的。初始发现时,因为名字叫依薇而喜欢紫薇的老婆,喜欢到当屋顶出现这诡异图案时,也想象为是屋顶出现了紫薇花。后来,这诡异的花越来越多,一朵,两朵。再后来,还出现了道道横线。依薇依然沉溺于紫薇花的美好。我不得不再一次上楼,老包不在家,小包在家,“我”并没能进到小包的家里。而小包下来了,“我”的麻烦来了。
包子穿毛衣多日不洗黄中透着霉斑,瘦瘦的后背像一张落满灰尘的老弓,纤细的长手指如僵硬的干树枝。但当包子拿出游戏自顾在“我”家大电视前操作起游戏手柄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包子还教会了依薇游戏。“我”的房子继续变化,房间,客厅,书房的天花板都有了,甚至后来家里还有了臭味。但“我”的依薇却麻木了。她除了游戏之外,已经不再有什么真实的存在了,没有声音——除了耳朵里游戏的背景音乐和游戏本身为角色设计的声音外,她还听到了什么声音吗?没有嗅觉——连异味都闻不出来了。没有精力——宁可红着眼睛也不愿意睡眠。没有了进取心——连学校都不去了。“我”开始感觉依薇了,就像“我”的书房在依薇玩游戏时我感觉就像书房正从“我”的房子剥离出去了。
“我”继续找楼上老包家,老包一直没回来,“我”只能找小包。小包尽管一声一个叔叔,问题却解决不了。“我”等不来老包回家,直追到小包玩游戏的网吧。小包是一个游戏高手,拟参加游戏比赛,为国争光。小包不停的训练,再我拉扯让他回家解决“我”房子的天花板时,央求让他训练完后再回来。“我”的天花板在继续变化,家里的臭味不知道从哪里出现,而小包一直不回来。终于一天,“我”的天花板的上渗透下黏黏的、暗红的、腥臭的,我惊诧的拨打了110。
谜底在警察的处理下,揭开了,老包夫妻两被杀了。小包没能参加比赛,警察到时,小包央求让他参加完比赛。小包完全沉浸到游戏世界里了,现实世界中的小包,是那样一种形象。他没活在现实世界中,他生活在游戏中,当他的父母,那句“把电脑丢到楼下”的抱怨想把他拉回现实世界时,小包用一把刀把父母带离了现实世界。小包并不是希望父母死去,他是要去买三七丹的,游戏中有的那种还魂药。
小包为国争光的梦想夭折了,不知道在看守所的小包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但他终究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实在有点惨痛。
包子是有希望考上大学的,一个游戏高手如果把精力和聪明用到学习上,有什么不可以呢?包子,一个孩子,不能自拔进去了。而“我”的依薇,一个成年人,也因为不能自拔变得诡异,当一切谜底揭开,极端的刺激下,依薇离开了游戏,想起天花板上的紫薇花会把现实中的紫薇花拒之门外吗?
现实世界有一扇门,虚幻的世界也有一扇门,虚幻的世界有一种魔力,会将人拉出现实世界,拉近虚幻世界,然后进去的人着了魔,自己会关上那扇门。包子是这样,依薇也是这样,可怜的包子,可恨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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