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窗,常常面对着一扇窗,呆呆地站着。
玻璃窗、木格窗,雕花窗……我觉得,所有的窗,都是一只眼睛,那里面,氤氲着尘世的烟火。
当然,还有喜欢和不喜欢。最不喜欢的,就是大而亮的玻璃窗了,太过明亮,无法遮蔽那种应有的隐私。上好的窗,应当存一份幽秘,窗内的人,能看见外面的世界;窗外的人,却看不见里面人的情思。“隔而不隔”,才是窗的最佳状态。若然不“隔”,天地浑然,那还叫“窗”吗?
旧日的乡村,窗,多为木格窗。材质也简单,桐木,或者槐木。方方正正的木条,一纵一横地交叉着,交叉出几十个木格的空间。每一个木格,似乎只能盛放住一只眼睛,透视着外面的世界。平常的日子,木格窗,就用洁白的道林纸糊住。乍糊的木格窗,一派明净,纸的那种莹莹的白,像是清洗过的一份心情,爽透极了。窗外,常常会栽上一棵石榴树,晴好的日子,树影婆娑,在木格窗上摇曳不定,迷幻得不得了。晨醒时,隔窗,能听见石榴树上鸟儿的啼鸣,觉得,阳光就粘在鸟的翅膀上,翅膀一抖,就是华丽漫天。若一场雨落下,风吹雨滴,雨滴就吧嗒吧嗒地落到木格窗上。雨滴慢慢地渍开,大片的窗纸就湿透了。看着雨滴滋润的那个过程,真是又让人焦心,又让人心喜。焦心的是,纸窗被雨打湿了;心喜的是,那个雨滴滋润的过程。吧嗒的一声,雨滴落到纸窗上,最初,只是一点点的湿润,慢慢地,像花儿的开放,雨滴绽开了,最大限度地湿透着那纸窗。最后,浸湿出不同的图案,似花、似鸟、似云、似雾,似不同的动物,似人的行走……没有哪一幅画作,能如此地随心所欲而又浑然天成了。雨下得大了,就干脆把窗推开,小孩子趴在窗上,看外面的雨天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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