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年83岁。他于2021年4月3日得到西充县人民医院的CT检查诊断书,初步结论是癌症晚期,已经转移到肺部和骨头,并且有癌栓。
这让我们很震惊。因为他大约5个月前打过CT,并未有什么大的问题。这次是因为腰疼,只疼了几天,便发现竟然如此。
4月3日是星期六,我们前一晚刚到成都,便立即返回西充。谢澄当即给爷爷挂了四川省肿瘤医院的专家号。那时候,我们都瞒着病情,哄爸爸说他的病只是错构瘤而已。
4月6日看诊。专家叫廖洪,是肿瘤医院的泌尿外科主任,以前岳母手术时,他也是主任医生。廖主任听说爸爸曾是南部伏虎的校长,笑着给他批了一周之内入院。
爸爸便到妹妹家暂住。不料,爸爸摔了一跤,以至于雪上加霜。爸爸洗澡的时候,妹妹刚好打了个电话给他,爸爸忙中出错,摔倒了,起卧都困难了。
值得庆幸的是,7日便得到了入院通知。
在长达两周多的时间里,爸爸一直在接受各种检查。姐夫严昭模在医院陪伴。
期间有一件事,值得一记。医生建议做PET\CT检查,六千块,完全自费。我们本来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仍然同意了。
4月23日,爸爸的检查结果一直没有全部出来,或许是姐夫已经有些吃不消,他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我便去成都接替。
本来,我早就该去,只是教的是一年级,学生耽搁不起,我是爸爸唯一的儿子,我计划爸爸做手术的时候再请假。好钢用在刀刃上,请假也得安排在最紧要的时候。
4月26日是星期一。好容易见到廖主任带队来查房。廖主任说,爸爸就到门诊去治疗。我不知他们到底怎么办,便随着跟到病房门外询问。
“你们的意思是,爸爸不做手术对吗?”我急切地问。
廖主任盯着我,说:“你不知道病情吗?”
当我回答知道的时候,廖主任说:“那么,你还问做不做手术?”
接着,主治医生吴毅告诉我,回家等待检查结果,有了结果就去廖主任门诊那里开药,现在么,出院。
什么?任何治疗都没有做,就喊出院?
我问:“爸爸穿刺的结果,到底要等多久?”
吴医生说:“说不准。”
妹妹得知消息,怀疑是医院床位紧张赶我们走。我觉得不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去说:“爸爸再住几天,等等结果,可以吗?”
吴医生说:“可以。不过,结果都一样。”
于是,我开车把爸爸接回到家里——西充。7点55分,我们又听到了西充人熟悉的口音。
回家以后,一直焦急地等待穿刺的结果。因为结果出来了方能开药。治疗的药品副作用很大,如果不对症,后果不堪设想。
一直到5月13日,结果才出来,可以开药了。
5月18日,妹妹和我的女儿谢澄去开药,晚上,杨满就把第一次开的一瓶靶向药送回我们家。
这算是第一阶段吧,经历了整整一个半月。全家人都在为爸爸的病情操心操劳,没有谁不是每天关注爸爸的检查和治疗。
……
5月28日,爸爸解不出大便。我们用车把他送到西充县人民医院急诊室浣肠。从晚上七点过到十点,我们一直忙着。好在爸爸解出大便了。
5月30日,爸爸自从浣肠以后,身体舒服了大半,他也认识到卧床不起会引起大便困难,愿意忍受起身时的痛楚,吃喝拉撒都起床来。吃完饭,他自己走到休息厅,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阳光和新鲜的空气。有时候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拳击等电视体育节目。我们把这些拍到微信群,全家人都感到很开心。爸爸还主动叫母亲下午出去打麻将,也让我们都出去找耍的,得到休息。
爸爸说话的时候,仍然声如洪钟,我暗自感叹:前几天还整日摊卧,现在哪像一个病人呢?一个人精神上被击垮的时候,真的会很脆弱。一旦撑起精神,便截然不同了。
我给爸爸讲周总理逝世前夕还在日理万机,讲鲁迅去世前一天还在给人回信,讲作家宗璞得了绝症以后还在高龄之际写出一本书。这些当然讲得很委婉,爸爸默默地听,也不说什么,但是他的变化说明我的话还是起了作用。
爸爸还叮嘱母亲,不要忘记了给他平日养的花草浇水。
……
今天是7月12日。由于外孙需要带,我和爱人已经到成都十天左右了。如果父亲的病情不是比较稳定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离开西充的。
这期间打了好几次电话,母亲均告诉我,父亲的情况尚好。
一晃眼,今天已经是9月2日了。这其间,发生了很多事,爸爸吃靶向药已经进入了第二个疗程。第一个疗程3个月,肿瘤从8点几厘米缩小到6点几厘米,不料第二个疗程开始,呕吐反应非常严重,爸爸整天躺在床上,吃不进多少饭,让我好忧心。
妹妹每个月出4千块钱寄给母亲,给父亲补贴药钱,以及请人做中午饭。我的女儿也两次出了5千块。
可是,父亲个性倔强,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强行出院。我们本想让他输点液补充营养,让虚弱不堪的身体能喘息一下,父亲却担心这是病急乱投医,故此。
这两天,父亲开始说胡话,难道他真的已经快不行了吗?
前几天,我让母亲把父亲购买墓地的票据拿出来我看看,以免父亲仙逝时我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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