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我,笑着哭了,没有形象,没有思量,就是心头颤动了。因为一颗篮球,因为一个班,更因为一群可爱的人儿。他们给我编制了一个美丽的故事,叫做“班级”,他们让我重新去定位自己的工作“班主任”,重新去找寻阔别已久的内心悸动。
要说好这个故事,要从这群人开始说起,要从去年春天开始说起。
【与球相约】
去年4月,草长莺飞的时节,春天里一切都在萌芽,一切也都在生长,一颗篮球也跟着春天悸动的脚步慢慢的萌芽,开始在班级的课桌角落、课间休息、静校午休后蠢蠢欲动,企图挣脱课堂的束缚,在手掌上去滑动,在篮筐上去打转儿,在篮板上去撞击。一切能够展示他存在的地方,这颗篮球都想要去试试,试试他的勇气,试试他的梦想。试着试着,试出了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少年们的梦。篮球撞击球板的梦想不停地在球框上打完转儿,滑进球网,跌进了每一个篮球少年们的心里、眼里,也跌进了一个班级的漩涡里。
校园篮球赛就这样在期许中,拉开了帷幕,一群人的欢呼雀跃在这春天湛蓝色的天空下不停地回旋。
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我们班的少年们拼杀到了最后一轮,结果,遇到了前往未有的强敌,光校队就有好几人的队伍。从一开始,这就注定是一场异常艰巨的战役,我们的小伙子们,小女将们都顶着巨大的压力在比赛。结局如所料,以较大的比分差距,我们没能笑到最后。这让一群幻想自己在篮球场上驰骋的小健将们,心里觉察到了丝丝凉意,懊丧苦恼侵占了他们。在后来分享感受的时候,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还有来年,来年再战,我们还有希望。
班级的灯光暗暗地,不明亮。小伙子们用球衣捂着脸,可就在全班一起相约下一战的时候,那一刻,教室已不再是教室,更像是“摔跤吧爸爸”里两个女儿一起练泰拳的麦田。在青绿色的麦浪里,他们分明都在发着光,发着一种浅浅的、淡淡的、柔和的,但足以照亮我内心的,温暖的光。
于是这颗篮球就跟这个班级,结下了不解之缘。一颗篮球与一个班,就在“来年再战”的那一刻,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了。
【四月的惊喜】
一晃高中岁月就又过了一年,这一年里,班级因为这颗篮球,不止一次的受过我的批评,挨了训。这颗篮球本该在这样的打击中,不断泄气的,可篮球仍旧是初心不变,势必要把这个班级又一次原景重现的带到一年以前,带到同样的对手之间,带回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回忆里。
高二校园篮球赛,又再一次让这一群老友重遇在球场上。原景重现VS黑马惊喜?
没有人知道这颗篮球会怎样去演绎这场比赛的,但好像观战的来宾们,惊喜的期许不多,似乎结局不会因为一年而有所转变。
其实,我也做好了心理预期暗示:这颗篮球跟我们班是没有太多缘分,早点打完比赛,早点好好收心。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并没有重视这场比赛在这群少年心中的重量,忽略了他们一年的积淀与坚持的梦想。
女将们最先出马,“女版詹姆斯”(陈昕婕)以其杀伐果断,绝了很多人的球路,这球还没捂热和就已经被她包抄走了;女将们个个咬着牙,平日里跑1000米都要喘气半天的女孩们,哪还管自己累不累,哪还管自己什么“女神”形象,早就厮打蜷缩在一起了,就为了那颗球,抢它就跟抢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拿到球就抱住不撒手。看到班上女孩们为了球,被撞击、被纠缠、在众人中挣扎,我的手突然有些颤抖,拿不稳手机,被这样野蛮的力量吓到了。球场上的他们和往常大不相同,泼辣野性,横冲直撞,可是却那般的打动我。到底这个篮球给了他们多少不为人知的力量,我看着球场上,默默思考着。
(女将们:何琬玉、杨瑞意、李梅、段岐蓓、王子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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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女将们率先拿下5分。
后边儿的比赛,男将们一上场便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身高和体形简直都是一种碾压。
男将们的表现就显得尤为重要,两个小节的比赛,看得我是那个紧张啊。第一小节还没完,对方球队已经追平了比分。追的很紧,节奏又很快,每个班都是步步紧逼,严防死守,生怕有一丝的漏洞。
每一个回防、每一个走位、每一个篮板球,每一次传球、每一次运球、每一次跳跃、每一次防人、每一次投篮,两个团队都配合的行云流水,默契无间。比分咬的很紧,追的也很让人揪心。队长王一丁不断地调整战术,提醒大家新的战略要点,场外的吴翔宇焦急地提醒上场的球员:“”防人,不要有漏洞;回防,不要后场空缺;传球,不要死盯着球。”薛志鹏的嘴角在撞击中裂口了,陈相的衣服在跳跃篮板的时候崩裂了,其他所有的球员在球场上不断地跑动,走位,企图给球员制造一切能够传球至禁区,然后投篮的机会。
我看到了投篮的不再是田佳卓一个人的事儿,相反很多人都得到机会在投,也都在创造机会给别人投。一个个涨红的脸上,汗珠滴落,球衣早就汗湿,可他们知道这场战役难打,仍旧坚定着,一定会赢得,只要他们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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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将们:王一丁,田佳卓,吴翔宇,陈相,邹一驹昂,薛义凡,薛志鹏,田双辉,孙志乐,罗程)
遗憾的是,因为家长会,我没能看到第二节的比赛,那时候我就在想,多想把家长会搬到球场上来看看比赛,多想看完最后一节,多想再看看他们球场上自信英俊的身影,再想想这颗球给这个班带来的那般神奇的、令我动容的力量。
离开球场的时候,比赛的比分是在13比14,我们班还暂时领先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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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节,我只有在视频回放和从家长回忆里,去想像他们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松劲儿的坚持。很多家长告诉我,他们看得很心疼,很多男生最后都跑不起来了,体能下降了但仍旧咬着牙坚持着;场外啦啦队员们,嗓子都快嘶哑了,还是一个劲地攥着拳头,嘴里心里怒吼着。
事实证明?这颗篮球并不按照所有人所想的套路行进,给了我们班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超越了预期,狠狠地撞击着班上的每一个人。
欢呼、尖叫、沸腾,整个教学楼都被这份激动包围着。球员们拉着自己的球衣,围着球场整圈整圈地跑,向楼上的我竖着大拇指,大家蜂拥着把“女版詹姆斯”团团围住,女孩子们纷纷打开手掌,竖着五个手指,告诉他家,她们身份—5班。家长们也乐成了一团,抱着自己孩子,兴奋地击掌。他们被这份毫无预期的胜利包围了。
那一刻的我,多想冲下去,跟着他们一起尖叫,一起抱成一团。我在走廊上,望着他们,禁不住的哭了,我知道接下来,我要开家长会,可我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哭着望向那群孩子们......不停地心里有东西在撞击着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清楚,不明白,只想牢牢记住他们在球场上洒下的每一滴汗珠,怒吼的每一声呐喊,这些都在我脑海里不断翻涌,他们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值得我珍藏,值得我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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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久久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家长会上我抑制住自己这份复杂的情绪,会上的交流,很顺利。但我心里一直有很多东西,暗藏着,想要与孩子们分享。
【一颗篮球 一个班】
“来年再战,还有希望”,这是他们给自己的承诺,而且为了这一份坚守,他们用了很多时间研究战术布局,研究对方球员的优势,缺点等等。他们做的这些工作,都是在晚上的交流会上,我才得知的。有的同学,最近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着自己上场时候的表现,走位,防人,甚至有的家长跟我说,孩子晚上做梦都在念着,“传球啊,传球啊”。
这就是,这一个班与一个篮球的故事,在人一生的岁月里,这故事时间并不长,可在高中三年的岁月里,这故事太长太深了,深到埋藏了一个班级一年的渴望。我现在只记录了短暂并且精彩的瞬间。这颗篮球,以后也会一直存在他们心里,这颗篮球,记录着一个班级在高中岁月里最坚定美好的誓言,承载了一个班级最感念的初心悸动。
那是他们的躁动的青春,他们的无悔誓言,他们的班级梦想,他们的未完待续......
也是我重新感知他们不一样存在的开始。
在晚上分享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慢慢看清楚,我为什么哭了,因为一群人,因为一颗篮球,因为我和他们是牢牢绑在一起的命运共同体。
我是个很稚嫩的班主任,当班主任时间不长,经验并不丰富,理念还尚未坚定,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表达,有时候也没有办法兼顾到同学的感受,我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很low。
但可爱的孩子们,告诉我,他们愿意陪着我去成长,去历练。这也许就是一颗篮球的力量,撼动着平日里最繁琐的陪伴,带给我直击心灵的感动和温暖。“一颗篮球,一个班”,类似这样的故事,会一直,会一直在我们班,继续地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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