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糖
云姨,人生没有曲折离奇的剧情,生活给的一切她都担着,不叫苦不叫累。一人埋葬所有的伤痛,好好过日子,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平凡又值得尊重。
(最近太忙,待在简书的时间会减少,望友见谅)
01
中午吃过饭,玩累的小宝终于睡了,云姨也躺在孩子身边。小宝睡的很香,脸蛋红扑扑的,眉眼像她妈妈阿花,脸上常挂着笑容。
记忆中也有一张笑脸,也是这么可爱吧,经常咯咯咯地笑,水灵灵的大眼晴骨碌碌随着人转,抱着她的人,心都被融化了。
那时候,云姨没有工作,就是操持家务,照看孩子。日子虽然清苦,但心里每天都亮亮堂堂的。
人年轻,一天到晚忙忙和和,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水伯那时还在连·队,为了进步,有些探亲假都放弃了,家里家外都是云姨在撑着。
终于在那年,水伯传来了好消息,立了功,有了一个带家属随·军的机会。
亲戚们纷纷给云姨道喜,说她终于苦尽甘来,再不用两地分居。
那几天,云姨觉得像在梦里一样,连脚步都是轻飘飘的。一会儿是一家人团聚的喜悦,一会儿是对远方冰天雪地异乡的莫名担忧。老大六岁了,小的不到两岁,尤其还是体弱的孩子,到了那儿会住得惯吗?夫妻俩反复商量,最终把小的先留在了云姨妹妹家。
云姨琢磨着,等安顿好了,等孩子再大点,就把孩子接去。
02
到了部.队,才发现,条件也很艰苦,水土不服的云姨和孩子都病了一场,这时她才发觉把小的留在家是多明智的选择。
好了以后云姨把儿子送去幼儿园,自己找了份活干,想多挣些钱,等小的来了,条件会好一点。
这里的冬天以乎很早就来了,风像刀子一样刮的人脸疼,雪下起来闹哄哄的,一尺厚是稀松平常。云姨和孩子把厚衣服都穿在身上,还是觉得冷,两人的手脚都冻了,儿子经常一出门鼻头通红,涕泪横流。
“到这儿来是享福还是受罪?”云姨不知道,水伯坚定地让云姨留在这,将来一定比在家强。
刚来的日子兵慌马乱,那张可爱的笑脸只是在梦里才有空出现,往老家打个电话不容易,还怕听到妈的声音孩子哭闹。
渐渐的,那张笑脸就只在暑假才看的到了。一到暑假云姨会给妹妹家买上好多东西,当然最多的还是那孩子的,有时也会把孩子接到现在住的地方,但这孩子一来就要病一场,云姨也不想让她来回奔波受这个罪。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年。直到那一天,接到妹妹打的电话,让云姨马上回家一趟。
03
云姨安顿好儿子赶回老家,一见面,妹妹就说:“孩子你还是带走吧,这孩子越来越不对劲儿,不说话也不笑。”云姨把孩子领回了家,心里还在想:“怎么了这是?上次回家觉着孩子是比以前不爱说话了,还以为是小姑娘长大知道害羞了。”
一周后云姨才明白,孩子是真的病了。她不爱说话,但喃喃自语起来也会没完没了。有时候莫名其妙痛哭,有时又哈哈大笑,云姨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东奔西走地带着女儿看病,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也都花在她身上。
每天好像就盼着月底发钱,发钱了就用自行车带上女儿去看病。周围的医院都看过了,情形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一切如常,只是有点安静,坏的时候又会有莫名的行为异常。小孩想出去时起身就走,云姨就要在旁边跟着,若不是看得紧,早就丢了几百回。
后来,水伯云姨有机会转业回了老家,分配进了银行系统,生活条件日益变好,在家人细心照料下,她也慢慢长大了。
没有发病的时候,小姑娘还是小时候那个漂亮可爱的乖乖。生病了就变了一个人,闹着要出去,还不让云姨跟着,被她发现就要有恶言恶语,甚至拳脚相加。亲戚们只能远远跟着她,小心看护着她,即便是这样,在她20岁那年的一个春天,离开家后再无音讯。
04
从那开始云姨的心就被挖了一块,那种如刀绞的悔恨,常在夜深人静时啃噬她的心。为什么要把姑娘留在老家?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在身边?这些反复的诘问经常让云姨头痛欲裂。
女儿走了,满城的寻人启事,也没能找回。开始那几年,云姨和水伯央亲托友在省内各地方打听,一有消息就找去,却次次扑了个空,后来希望越来越渺茫,大家慢慢死了心。
女儿走了,云姨开始吃素,祈祷孩子还活着,有人照顾着她,哪怕只是有口饭吃,有碗水喝。
女儿走了,云姨大病一场,再没有笑过,那些欢乐都跟着她去了,日子每天冷飕飕的,再没有艳阳天。
一直到儿子结婚后孙子出生,云姨的心才一点一点回暖。云姨这时已经退休,精心地照顾着小孙子,好像要把那些没来得及给的爱,全都补给这个孩子,就像现在对待阿花的女儿一样。
云姨掏出一颗心,用尽所有力气爱护周围的人,甚至是一面之交的陌生人。
只为结一份善缘,给不知身处何地女儿换一个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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