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己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听而化诸!"狂接舆曰:"是欺德也。其于治天下也,犹涉海凿河而使蚊负山也。夫圣人之治也,治外夫?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且鸟高飞以避 弋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
肩吾说:“他告诉我:做国君的凭自己的意志制定法度,人民谁敢不听从而归化呢?”狂士接舆说:“这是欺诳不实之德。他这样治理天下,就好像要在海里挖凿河道,让蚊子背负大山一样不可能办到。
圣人治理天下,哪里只是用法度绳之于外呢?他顺从万物的自然真性而后治世,确实是遵循这样的自然之理罢了。况且鸟儿高飞来躲避罗网和 弓箭的伤害,小家鼠在社坛地下挖洞来避开烟熏和挖掘的祸患,你竟不知道这两种小东西尚且能避害全身吗?”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壶子曰:"追之!" 列子追之不及。反,以报壶子曰:"已灭矣,已失矣,吾弗及已。" 壶子曰:"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与之虚而委蛇,不知其谁何,因以为弟靡,因以为波流,故逃也。"
第二天,列子又随同季咸来见壶子。季咸还没站稳,便惊慌失措而逃走。壶子说:“追上他!”列子没追上,返回来,报告壶子说:“季咸已经无影无踪了,不知去向了,我追不上他。”壶子说:“刚才我没有展露我的宗本给他看,我只是显示出心地虚寂而随物顺化的样子 ,他摸不清我所使用的是何术,只看见我如草随风而倒,如水逐波而流之状,所以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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