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娟娟,夜寒江静山衔斗。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瘦。
中仄平平,中平中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中仄平平仄。
好个霜天,闲却传杯手。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于酒。
中仄平平,中仄平平仄。平中仄,仄平平仄,中仄平平仄。
这是一首寄怀之作。
上片四句,描摹冬末春初的月下江山美景,美丽而孤寂,一弯新月无声挂在空中,江水无声,群山无声,无声中有一股寒意,天气寒、体寒,冷月寒、心寒。“起来搔首”,词人心绪难宁,夜半起身,临窗远望,新月、星斗、群峰、江水寂然,目光收回到窗外,月光朦胧,一枝瘦梅隐隐约约横在眼前。画面凄美,给人无力感,这幅景象体现的正是词人当时的心境。词人首先把一副月下山水图呈现出来,接着人物出场,将人物置身于一个幽远孤寂的大环境下,画面由远及近,静中含动,像电影的镜头。
婵娟,既指美人,亦代月亮,月亮似美人,美人如月亮,我们已经分不清了。惟知两字皆女字偏旁,表现一种柔美的姿态。
“衔”字用得好,词人面对的不是孤峰,而是起伏连绵的群峰,恍惚之间,似乎高耸的群峰要把星星衔下来,极言山峰之高,有一种压迫感,且隐约有一丝诡异。“衔”字比“含”字更具动感。
取梅入景,瘦梅自是词人的写照,用笔不动声色,含蓄自然。
上片只写景物,但我们自然能从中感受到词人的心境。下片直抒胸臆。
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严寒的冬季,正是朋友相聚,传杯迎盏的好时光,有什么比寂寞寒冷中的温暖、热情更让人感动的呢?可是,词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样热闹场合了,词人如此清闲,可能是自己心感倦怠,无意参与,也可能是周围人的故意远离、忘却。此时,汪藻即将被朝廷从泉州调任宣城,这里表现的是他临行之际的心情。但这种遗憾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个霜天”一句,情绪非常饱满,用词很通俗。这让我想起词的语言其实很难在雅俗间把握好一个度,根据理论,词的语言介于律绝和曲之间,较之以律绝不失灵动,比之于曲不失风雅,真的很难。
“君知否?”更深的原因是,作者厌倦了小人的非议和构陷,顿生隐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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