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读《草房子》的念头源自2016在眉山一节优秀的群文阅读示范课上产生的。因前面有几本书还没结束,结果就拖到年前才读完。我总认为读一部书就好比投入一段感情,态度要认真虔诚:去走进书中的人物,去感知他的苦乐哀愁,去领略作者透露出来的人生观,去细细咀嚼文字透出的美。
当我读到桑桑几经周折也没有希望的时候,已经到了腊月29了,虽我坚信曹文轩不会把桑桑写成悲剧,但我还是不能确定曹文轩怎么安排主人公的命运,我担心在第二天的大年三十看到不愿看见的悲剧,于是我狠心在大年三十之前阅读完了《草房子》。很欣喜,桑桑的绝症是曹文轩在桑桑成长的路上安的一道障而已。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草房子》,那便是关于一群人的成长。成长本身就是一种疼痛!所以在阅读《草房子》时,才会有大笑过后的心酸,心酸过后的甜蜜微笑。
《草房子》不仅仅是曹文轩为孩子们量身创作的儿童文学,也适合大人阅读的优秀文学作品。《草房子》以桑桑在油麻地刻骨铭心的六年小学生活为线索,描写了一群个性鲜明,生动活泼的人物。这些人物在一个个看似寻常但又催人泪下,撼动人心的故事中成长。
《草房子》首先描写的人物是有秃顶残疾的陆鹤,因为秃顶被人称为“秃鹤”。秃鹤因为自身的缺陷,有些自卑。他的成长是在对尊严的执着坚守中随着自我认知的变化而成长的。因为秃顶,当初他的认知是认为自己有光光的头,不仅能吸引人的眼光,成为焦点人物,还可以靠光光的头赚钱。那时的陆鹤是自豪的。随着自己步入少年时,他意识到自己有别于旁人,认识到秃顶是一种病时,他产生了羞怯,他想改变自己。所以才会有秃鹤咬着嘴唇,一声不吭配合父亲一次次经受辣姜刺痛的治疗。可结果不如意,陆鹤的头发依然没有如雨后的春笋冒出来。此时的陆鹤也只好接受以戴帽子的方式来遮盖自己的缺陷。
如果说此时的陆鹤算成长中接受了自我,这种接受是无奈的选择,是把对自己的不满压抑克制住的。曹文轩又安排一组矛盾,非要狠狠地把陆鹤这层面纱撕开,让陆鹤从内心深处接受自我,做到真正的成长。可成长就是这样疼:陆鹤因为维护尊严搞砸了油麻地的荣誉,换来的是伙伴们的排斥而倍受孤独;他试着去改变,因自己是秃顶的特点去接受扮演大家都不喜欢的反面角色,重新夺回了油麻地的荣誉,又重获伙伴们的理解。陆鹤在河边痛哭一场便是对过去的告别,从内心深处真正接受了自己的不完美。此时的陆鹤才是真正的成长!
不得不说,对于杜小康,曹文轩是狠了心的,让杜小康的成长带足了悲剧的色彩。热爱学习的杜小康不仅有优越的家庭条件,而且他自身也很优秀,一直担任班长。是桑桑明争暗斗的对象。《草房子》总是这样,你说你有优越的家庭条件,曹文轩偏偏要安排杜小康家道中落;你说你热爱学习,热爱书本,曹文轩偏偏要让杜小康不得不辍学,作者偏偏要把他从精神与物质的顶峰,狠狠拉到最底层。我相信曹文轩在写杜小康的时候心也是不忍的,从文字里能感受到曹公悲悯的情怀。可作者必须这样安排。因为未来是不可预知的,曹公想让杜小康成长起来,只能让他猝不及防地去面对一切未知的变故。杜家出了事,家道中落,杜父大病一场,杜小康含泪辍学,跟着病弱的父亲离开油麻地去放鸭子、摆小摊,在生活的艰辛与贫困中成熟起来。去放鸭子,摆小摊的杜小康对重回学校是怀着期望的,可曹公再次狠狠撕碎了他的梦。好不容易鸭下蛋了,鸭子却把人家的鱼苗吃了,气急攻心的杜父,就这样去了,把杜小康读书的梦彻底毁了。
可杜小康就是杜小康,他经受住了生活的磨练,逃离了孤独迷惘。从理智上开始学会面对,变得有责任心、冷静;开始学会承担责任;开始坦然的面对生活的艰难。杜小康从逃离孤独转变成了直面孤独,生活的磨砺,暴风雨的洗礼,最终让杜小康铸就了坚强的意志,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
《草房子》不仅适合孩子阅读,同时也适合成人阅读。它不仅写了孩子的成长,同时还刻画了大人的成长。桑乔,油麻地小学的校长。有思想,有远见,重荣誉,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优秀校长。可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便是他的出身。他出自被人看不起的猎户,没有上过学,但他勤奋,肯上进。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桑乔靠勤奋努力,走到了今天的辉煌。所以,他才把自己的不足尽力隐藏,即使他有猎人特别的敏锐,他也把他的猎枪藏到无人看见的地方。直到桑桑为了得到桑乔象征荣誉的笔记本,而去撕掉了他所有的荣誉证书时,桑乔的内心被曹文轩活活拉出来晒在了阳光下。愤怒的桑乔暴揍桑桑,让桑桑的病彻底露了出来。作为父亲的桑乔带着桑桑四处求医,在求医的路上,桑乔和桑桑一起成长。桑乔接受了自己的内心,为了儿子他勇敢地拿出猎枪带桑桑打猎,此时的桑乔是坦然的,放下内心深处的包袱后的释然。
桑桑是《草房子》里的重要人物,《草房子》里不能没有桑桑。可作者对桑桑依然没有手软。桑桑相比其他孩子是幸福的。父亲是校长,母亲善良宽容。桑桑善良正义,识大体,顾大局,重情义又倔强,他具有少年该有的品质。可作者安排他得了一场大家都以为是绝症的病,他跟着桑乔四处求医,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面对希望的落空。死亡对于一个正在成长中的花季少年是冷酷的,那些曾经属于他的理想、亲情,一切的美好东西都将被死神夺走。而那朝气蓬勃的成长过程也将被一个悲痛凄凉的死亡过程所代替。可桑桑又是幸运的,作者安排他接触到有同样经历的温幼菊,温幼菊用神奇的药寮和温情的无词歌,给了桑桑美好的情感寄托。桑桑在这些美好的情感中找到了生存的力量,同时也在面对死亡的过程中坦然地成长了起来。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刚强”他学会了面对,学会了珍惜,也学会了承担。他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为了实现自己答应带妹妹去看城的诺言,他不惜耗尽最后的一份力气;更学会了感受生活的艰辛,体验生命的庄严,所以才会“把喝药看成一件悲壮而优美的事情”。当桑桑把妹妹带到城上,而自己却“把脑袋伏在城墙的空隙里,一边让自己休息,一边望着远方:太阳正在遥远的天边一点一点地往下落……”的时候,这个14岁的孩子让我们看到的不只是他对妹妹那份浓浓的亲情,也看到了他对自己、对承诺的那份尊重,更看到了他直面死亡、正视生活的那份勇气与坚强。
《草房子》的美,浸透了全文。就像铺在房顶的茅草一样,经久不朽。作者以淡淡的笔触,细腻的情感,讲述亲情,讲述友情,讲述成长。
我不由得想到, 童年正像一间充满阳光的草房子,那样宁静,温馨,悠远而又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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