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

我发现自己的衰老，最大的感受并不来自身体的各种提醒，也不来自旁人对我称呼的改变，而是我的同龄人以极惊讶的口气对我说，天哪，你还会玩手机？过年的时候我去买鞭炮，一个保安瞪着他的眼睛说，你会开车？无知如我，从未觉得自己的衰老，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年轻人，看来不是了，昨天去医院，牙科医生对我的牙齿折腾了两个小时，悲哀。

上述这段话，是小说家黄老师在朋友圈发的，感慨颇深。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以前觉得别人对我的称呼是最直观的，由姐姐变成阿姨，继而变成阿婆。几年前，一个小男孩在电梯里冲着我说，  阿婆，帮我按一下10楼。我差点崩溃。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还年轻，打扮的也属于时尚，卫衣、牛仔裤，得体的短发。我的脸、我的神态还是出卖了我的年龄。

口罩时代，我觉得就露出一双眼睛，应该不怎么会暴露年龄。但是，该称你阿姨、称你婆的，还是这么称呼。我想到了眼睛。我那双暴露年龄的眼睛啊，眼皮耷拉、眼角皱纹、目光浑浊，这就是年龄的暴露点。美容院的姑娘几次告诉我，应该做一下眼部微整，这样使整张脸看上去精神一些。我是排斥医美的，总觉得那种整形如同XI DU，会上瘾。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价格太高，一旦以后没了钱，衰老得会更快。

当我慢慢适应别人称呼改变的时候 如同黄老师所说的，又得过这一关的心理考验：别人的眼神、别人的惊讶。我的心态还年轻，我还想和年轻人一样玩一些比较潮的东西，或者说我的行为举止依然保持着年轻的状态。但是这些和我那张老脸是不匹配的，所以人们会惊讶。

我想着40多岁的母亲，当年穿了他人生第1条牛仔裤。因为裤子窄，都是那种种束身的 母亲使劲的往身上拉，不时的蹬着地板。我那时有一种想法，这条裤子是不是适合她这种年龄的穿？母亲是比较能够适应潮流的东西，而我，也曾将她的行为和她的年龄做过匹配，如今便轮到了自己。想想也是可笑。

老了就老了吧！很多人的嘴里会挂着这么一句话。但是，你果然服老？你果然内心没有丝毫波澜？这些人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适应，随时自我调侃一下，尽管内心是酸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