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过,我也会有在茫茫人海中丧失兴味,凋然自处的时候。
情思如潮,将我干枯的颜面洗得好不走心。某个北方,东风来了,碧海倾天。魂牵梦萦的雾气,是钝了的刃,方才能将我的心思割地百孔无安好。
强行提起精神真是恶心,烦躁悲伤无法集中。在我渴望逃离的那片温黄烛火下,不曾斗胆欺辱于我的,化作一条条规章紧缩住神经了。我又不得自由。杀人不犯法,伤人不判刑,背着炸药去学校是夙愿,手里握着的按钮不知何时将会引爆埋藏在脚下这片腐烂的沃土中所有愤怒狂喜的元素。
人一旦高尚起来,连自己都可以背叛,又不自由地瓜分出两个自己来。一个负责杀人炸岛,一个负责劝慰那些因灾难哭嚎或狂笑的智障。我的生命时刻被各种人捏在手里,他们毫不自知,曾有跟鱼线连住他们的衣角,是走过河边不慎钩上的。
就凭规则,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责骂人家,诋毁人家,何不拉上一帮同伙将我对他们的悲愤连同肉体火化,让我这卑鄙怯懦的人早早淹死在历史河缎里?
正是懦弱自恃的人,我才能背负着恨意,满脸思潮痕迹活到现在吧。虽然将爱奉献给身边的每个人,还是盼望着哪天拖着所有人给这个鬼地方陪葬。
实在是太仁慈了,让一个人死在自己的家乡,和同伴一起长眠于此。难道不幸运吗?
要冷冽煞凛的风,优柔寡断的雪,万米晴空盖一件薄薄的鼠灰色冬衣。要天凉忆起如今不好了的秋,还有一方慈祥的碑石。
自由的念头断了线,尤比泪水先前一步,失灵时不灵。没有灵魂的我如世间不要碧莲的其他人,这么着苟在这世间,浪费一分空气。偏偏这种时候,知道自己是怜惜不起来的时候,仿佛毫不相干的都成了我细弱枝条般不委怀中的少年少女。
越是喧哗的地方,越令人窒息。连呼吸都要戴上耳机的我,没人听得见我的嘶喊。一团十亿年前的物质,无序中最大的厨余垃圾,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我。除非开错房门。
就是这么不公平的,分明一辈子都如履薄冰小心给人家造成麻烦,却被责怪遗书飘到人家的坟头三寸草上去了。废物的我如此犯贱,如此牺牲自己的情味,身陷囹吾。
是渴求的东西太多,只落得黑衣圣母玛利亚带来的上帝的嘲讽。悲悯之人即便在孤独中碎成万千齑粉,也连害人打喷嚏都做不到。
注定无法享受别人的爱恋,我啊。就此辜负了无数欣欣向荣的赤诚。
拥有没办法思考的脑子的我是个智障而已。智障都该以我为耻,如果可以。这种控制不了喜怒,犯贱似的对别人示好,是自愿心怀怨恨跳入芸芸众生唾骂的可怕前兆。
胸怀我有,志向我有,条件也不算太差。买一赠二,四万块零花钱全给您,白送。——都没人要的妈的智障吧。
此处无霜雪,无落叶,无清荷,无沟壑。
贱命一条外加杏树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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