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子到爷爷

每一个人，只要能正常健康的生活，都有从孙子到爷爷奶奶的过程。

我现在是爷爷了。但是，我还是孙子时候的事，尽管半个多世纪了，有时候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

我爷爷奶奶都大字不识，但那时候他们经常给我们讲中秀才考举人考进士的人物故事，我们虽然懵里懵懂，但听得津津有味，知道念书念好了是有很多好处的，可以做大官，可以挣大钱，可以光宗耀祖。

爷爷性格是暴脾气，我们孙子们不喜欢跟他玩，他还有时打骂我们，他呆的房子，孙子们都不去；奶奶惯孙子，在我的记忆里她没有骂过打过哪个孙子（也许有，可能是我成忘记了）。

我们经常围着奶奶玩，特别是天冷的时候，围在炕上，听奶奶讲“三字经”，“百家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孔曹严华，柏水窦章。还讲薛仁贵征东征西；王保钏18年寒窑苦等；辕门斩子；杨家将，焦赞孟良，秦始皇修长城，孟姜女哭长城。奶奶讲的声情并茂，我们孙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记得小时候我们那里每年要在舞台上唱大戏，还有灯影子戏（皮影戏），后来我猜想，她的这些知识，可能就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和看大戏而获得的。

60多年了，我从一个懵里懵懂的小孩子长成了爷爷。想起爷爷奶奶的故事，除了怀念，就是感慨。感慨时间的无情，感慨世事的无常。

关于爷爷，尽管脾气暴躁，不太惯孙子，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脾气，性格也就有了变化。

我从小就学会了抽烟的坏习惯，那时候不知道多大了，可能也不到10岁，或者是10来岁吧，每天晚上我和爷爷一块睡觉。爷爷半夜起来要到外边去方便时点上灯盏抽烟。有时他起来时我也醒了，他一出门我就赶快拿他的烟锅子抽几口烟，等他回来我已经抽完了。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记得有一次他从外面进来，抽完了烟，还问我抽不抽，我说不抽。因为我知道大人不让我们小孩子抽烟。其实我想抽，不敢说我要抽。

几十年了，我成了爷爷，也体会到那时爷爷对我说你抽不抽，也是一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