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41

小妖这个妖

我出生在内蒙古的草原上，父亲接生的我，我母亲本身年轻体壮，生我是二胎，应该很顺利，但是受到大嫂的不良待遇，安排在最热的炕头上烤了一夜，所以生我，胎儿衣包黏在身上，后来徒手剥下，差点难产送命。

我母亲是一个美丽到被女人嫉妒排挤，被男人他人想入非非的一个女人。她原本多才多艺，但是受了文革的压迫，开始胆小怕事，隐忍过日，同时应急起来又鲁莽，其实想来，她是吓怕了的反应过激。

我父亲腊月生，两虚岁的他其实只有几个月大，祖父过劳，得肺结核去世。长兄为父，所以他对哥哥的态度是对父亲的态度，我妈跟着他，也是把兄嫂当公婆一样对待，恭敬，低下。

我有一个姐姐，一直以来比较错位给我当妈妈，我受其保护，也受其管教。

我生来好看，被人宠。同时，我任性妄为，不服人，所以一路跌跌撞撞，过不了安稳的被人安排的生活。

从小，我自己挑衣服穿，自己吃饭，自己决定搭理不搭理人，他人说无用，哪怕扎起的辫子，我不等他人给我拿镜子看，已经拽掉了。

我读小学的时候姐姐去了上海，于是我也想着去上海，我没有心思在内蒙读书，我拿着两门加在一起一百分的成绩来到上海。父亲倒也没有怪我，他认为我懂事了，会好好学习的。

我去了上海，依旧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的状态，并且我没有料到要经历怎样的生活。

收养我的堂兄一家，除了倒插门女婿和我姐妹俩是外来人，不互相欺负，其他人都打过我，责骂对我来说是再微小不过的一件事。我和姐姐对这家人有个一个深深的误会:认为他们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责骂我们，也拿筷子打我们的头，那是怕我们吃，所以我们的筷子落得更像雨滴，如果他们不快点闭嘴，估计就吃不到什么菜了。

我懂事之后，才知道他们的不易，因为我和姐姐来上海读书，是我堂兄跟我父亲之间的约定，那时他们是高中生，一个替对方来支援边疆，一个替对方来教育孩子，这样想来，两个人好像穿上了对方的衣服，替对方活了一把。我堂嫂是不同意这个决定的，但是他们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个，所以我们一直不了解我们总是被挑剔被责罚背后一个女人的隐忍和痛苦

我的姐姐淘气一打就跑，竹竿也被打断过，我和姐姐差了四岁，人小，不敢抵抗，也就在招惹我的同学那里出了气。我几乎是让入头疼的，因为语言不通，那时上海的乡下只有语文老师和音乐老师讲一点上海普通话，我也硬是听会了上海话，和他人吵架的时候是可以直别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小霸王，打架，我力气大，骂人，我不怕羞。

还好，我有一个当校长的堂兄和当英语老师的侄儿，这对亲父子可以用武力治得了我。我也在规矩里渐渐将各方面发展提高到了可以当班长以身作则的程度。

我初中的语文老师发现我的写作天赋以及特殊的写作题材，将我的作文拿去参赛，得了那时候学生作文里的特等奖，于是我有点张狂起来。

好景不长，我14岁，我姐姐18岁，因为姐姐高考必须要回所在户籍高考，所以我跟着姐姐回内蒙读书。

当时我父亲并没有事先告知我的，我于是也闹了很大的情绪不想学习。我中考没有考到重点中学，第二年补习，我觉得太丢人，也不好好学习，天天写小说，希望有点事情做。

隔一年，我还是考到原来的普通中学，于是读了高中。

读了半年，我父亲觉得我这样下去不行，没有跟上海的堂兄打招呼，直接带我过去，路上嘱附我，如果他们不收你，你就跪下，不要起来，否则你这辈子完了。

我是从9岁就认定我要在上海长大的，我也非常赞同这苦肉计，我必须留在上海。后来我父女二人的阴谋得逞。

之后姐姐不在的日子，我很孤单，堂兄家的两个孩子也都生了孩子，我甚至被小孩欺负。

我从五年级开始住校，只在周末和寒暑假回去。和他们的感情都不深。没有学籍的我，重新读初三，并且三个月后中考，我初二回去的，内蒙的初中毕业英语只教到上海第四册的一半，其他的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教材版本，我每天大量刷题来对应考试，后来我差了两分半没有进重点高中，被考取了一所普通高中，因为分数高，老师认为我有内蒙人的音乐细胞，让我当了文娱委员。

我对学习这件事很擅长，也很傲慢，我依旧是上面一本教科书，下面一本小说的学习模式。我瞧不起死读书成绩普通的人，那些人又大多数是从农村考进来的老实的孩子，而我偏偏很他们一起住校。

城里的孩子和我白天玩，也不喜欢和住校的他们说话，我所以在宿舍里也并不受人欢迎，好在我喜欢看书，喜欢找笔友写信聊天互诉衷肠，所以我依旧傲慢了高中三年，没有宿舍的一个朋友。

我是第一届可以允许支边知青回沪子女考试的幸运儿，但是这个幸运打了一半折扣。高考前两个星期，我得急性阑尾炎开刀，之后我要住在医院一周，出院后我们学校放假让在家里自修，堂兄家里没有参与我的志愿填写，也没有人来接我回家，我就只能安排在学校的宿舍自习。

之前学校的教导主任某老师因为是空巢老人，就一直住在学校的二楼，他给我打水送饭，他表达我很可怜的同时也表达对我心生爱慕，想爬上我的身上看看我乳房的发育情况，后来我差点冲动到想杀人，于是老头求饶，也希望我原谅他的不理智。后来我被服侍得更加好了，他也没有再提他的欲望。

高考的成绩是不用再提了，丢人丢大发了。不过我也有之前的积累，重新拿出之前来学校挑学生的高职技术学校的秘密法宝，去读了文秘办公自动化专业。

我依旧是高中的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妖。依旧的不合群，这回，连老师也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低乡下人一等的外地巴子。

我倒也安然，那时我的爱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