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启凤和老公田丰在河南结婚,随后就一起来新疆。田丰原本打算在一个煤矿下井做矿工,但家中父母念及井下太危险,他就投奔自己的一个堂哥处,来到这个当时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农场的村里,在这里安了家,生了三个儿子。如今,这个地方虽然还叫农场,但已然人影稀疏,堂哥一家也已在所属的城镇安家置业,田丰一家还依然在村里靠种地为生。
田丰夫妻二人在村里以勤劳著称。夏天农忙的时候,天黑了才回家,半路上把绑在上坡上的羊牵回家拉到羊圈里,然后才准备两个人的饭食,吃罢往往也都十点多了。不仅如此,到了西瓜成熟的时候,头一天傍晚还要摘好西瓜,堆放在骡子车上。因为骡子车不能进到西瓜地里,只好在地里用尿素袋装一袋子瓜,然后人背到停靠在路边的车上。好在往往这个时候学生们都处在暑假,原本在城镇上学的儿子们此时刚好可以帮着他们的父亲母亲干点力所能及的体力活。虽然从村里到城镇只有十七公里,但因为是骡子载车,为了赶上早市,田丰不得不凌晨四点钟就起床赶着车上路。好在几年后买了一辆拖拉机。
西瓜卖的差不多的时候,辣椒、西红柿紧接着熟了。摘辣椒(八九月分先摘几茬绿辣椒,也就是青椒)是一件想起来就让人胆怯的事。行与行之间不宽阔,辣椒枝又脆的很,而且横竖交错,摘的时候就得躬身深弯着腰,即便如此,还往往一不小心弄断了枝子。摘满一桶,倒进放在田埂处的尿素袋子里,袋子装满,用青草和铁丝封口,然后在背到骡子车上。西红柿的摘收,也是大致如此。
十月金秋,玉米成熟,掰苞米,砍苞米杆,把苞米运回家,晾晒到房顶上。同时还得赶紧在霜打之前把红辣椒摘下来。紧接着得挖洋芋。
大葱也是一个让人叫苦连迭的东西。七月份,葱杆上窜,为了有个好收成,让葱杆长得粗壮且长,就得不断给葱身培土,当地话叫“加葱”。葱身定型,葱沟往往跟人的腰一样深。一锹一锹,愣是挖出了一条条的战壕。到了卖大葱的季节,又得把辛辛苦苦堆到葱身上的土在一锹一锹地挖掉,露出冰清玉洁一样的身段。两块钱一公斤的身价,让田光明周启凤乐开了花。
大西北水资源有限,从天山脚下的起始的坎儿井一路南下,前辈们让这个村有了生命之源。田光明虽然是一家五口,但小儿子当年超生便把户口托人落到了堂哥家,二儿子虽然也是超生,但罚了款,也便有了堂堂正正的农村户口,也就有了自己名下的几分地,所以总共也就三亩左右的地,同时为了挣多点钱,又租种了点别人家的地。除了种点上面说的经济作物,还得种点小麦,作为来年全家人的口粮。
现在想来,夫妻俩靠着仅有的这点地,没负任何外债,把三个儿子拉扯大,让他们都考上了大学,到了城市上学、工作,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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