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堂

文/意如水墨

一、杀戮

南人北神

是这个大陆上的居住结构。

北方居高而南方势低，故神祇住在高高的北方，人类住在低洼的南部。

这个世界的神并不是我们观念里无所不能的神仙，而是能力，制度，战斗力强于人类的群体。如果要形容的话应该算是神人，但他们拥有不吃东西而生存的能力，也不是特殊能力 ，是与生俱来的生命特征，人类则就跟地球人类一样，他们的模样穿着就像是中国民国时代一模一样，是按镇子模式居住的，没有城市，没有农村。

听说过一段时间，神人界兵马就会到南边来屠杀，我心里不免担忧，这个消息也不是谁传播出来的，神人两类不能共存这好像就是天生的，每过几年或更多年，他们会从人神南北交接的地方下来一路杀到人类南部的最南边。对人类来说是一场浩劫，避无可避的灭顶之灾。

唯一能够生存的希望就是趁着神人界兵马来屠杀的时候，神界大门打开的时候，逆着方向，从南向北，躲过神人的追杀，偷偷的跑进到神人界，就可以生存下来，不过这条路难上加难，成功的几率谁也不知道。只有等那一天的到来。

接下来还要正常的生活在这里，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反正应该也就几天的时间。

当我正在参加部落集体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传来人潮慌乱的嘈杂声，接着到处都是叮叮当当、鸡鸣狗叫、人喊人哭、车马碰撞的声音，我知道这是神人来屠杀了，他们以出了神界，在靠近神界的南方边界的地方开始清杀了，我的家人就住在那边，我心里很着急，我要在这慌乱的人群中找到他们然后汇集亲朋好友跑去神人界。

当我们跑出农场大院来的时候，城镇靠近河边的大道上已近挤满了人，到处都是背着包袱，拿着行李，驾着马车惊慌南逃的人，东西被挤掉被人踩踏捡东西的、帽子别挤歪的、长衫被撕烂的、家人被人群冲散哭着喊叫互相寻找的、想跑回家收拾东西的、地上除了惊慌逃跑的人，到处都是匆忙中丢失和遗弃的生活用品。被人踩的破破烂烂变了形的锅碗瓢盆，被染成土色的衣服，碎成渣的韭菜，一片狼藉，所幸没有被踩伤的人们。有的人没有目的地的瞎跑，有的人逆着人群跑，更多人都想往更南边逃亡以侥幸躲过这场无差别杀戮。

穿过拥挤的人群，我身上已经受了多处轻伤，袖子也失去了半截，我突然见到了我的舅舅一家人还有我的朋友马克，由于大家都向那南逃，越靠近北边的这里反而人比较少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什么，没有时间废话，大家早就有共识到了这一天预订一起逃到神界，不管多么艰难，也不管成功失败，总被一辈在呆在这里遭受神人无休止的斩杀强。询问了他们家人都在一起没有人丢失之后他们便一起北上找我的家人准备逃往神人界。

这一段路相当好走，因为原住人们都已经跑光了，而神人兵马还没杀到这里，但我们是一路奔跑，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早一步到达就多一分胜算。

在家里我终于见到了躲藏的家人，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去神界又不是旅游可以光明正大，最好什么都不带，然后我们就一起躲躲藏藏的往北方靠近。

二、逃亡

而在通往北方的路上，城镇里一个人也没有，家家空空荡荡，门开窗启，人早已经跑光了，有些人应该已经进入神人界了，有些人跑下游去了，也没有其他家畜生物，这里已经很接近北方神界了。我们到了人类通往神人界最后的住宅区，这里的房子倚坡而建，坡度很高，坡顶就是北方的神人居住的地方了，坡上的房子还是属于人类的，房子跟人类其他地方的一样，木质土垒结构，中国民国的样子。因为是坡道所以这里修了螺旋而上不规则的阶梯，有的地方是土桥，跟阶梯连接，从下到上构成了一条通道，旁边分布的是人们的房子。

就在这时我们目及处出现了骑马持刀到处搜寻的神人兵马，他们大概有几百人的样子，每个人骑着一匹马，有白马有棕马还有黑白杂乱的花马，手中挥舞着一把西式短柄长刀，血迹未干，脸上洋溢着杀人的快感，八字卷胡，穿着拿破仑军队式的军装，别无他物。工作就一个字——杀人。

于是我们便绕道镇上房子隐秘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匍匐前进。紧张吗？有人紧张，有人不紧张，紧张是天性，不紧张是因为成功率本来就很低，到了这关键的一刻反倒释放了平时紧张情绪的蓄积。凑的近的时候能听到旁边家人朋友心跳的突突声，在这死一般沉寂的小空间反倒是一种安慰。前面有个士兵骑着马进了屋子，他们就在屋子对面的房子里面，等第二个士兵也骑着马进去的时候我带着母亲跟妻子快速而悄悄的跟着后面进去了，另外的家人跟朋友跟我们分散了，大家在一起目标太大，但我们距离也不是很远，反正就是这附近的房子左右。他们用刀翻箱倒柜一番就骑马从后门出去了，只看有没有藏人，并不要钱财。去下一家相连的空屋寻找是否有侥幸藏着的人。房子里面本来已经乱七八糟，经过他们这一番就一片狼藉了。我们就这样偷偷的跑进他们搜寻过的房子或街道，他们向南，我们向北，他们觅生人，我们找活路。因为他们经过之后后面还有一些掉队的残兵随机的做二次搜查，所以我们走的很慢，时间也过的很慢，躲躲藏藏，终于挨过了军队，跑到了斜坡的最高处，在几个房子的后面我跟其他家人朋友汇合了，大家都惊魂未定。

接着我们就向神人界跑去，到了神人界的城墙附近，城墙也就一米多高，修的整整齐齐，放眼望去呈一个弧形，没有大门，只是弧形中间有一个明显的缺口，有十米左右，供人进出，算是大门了，上面左右没有任何其他建筑，足以看出神人界的自信了，不怕人类侵犯，城墙上面有士兵站岗，士兵穿着深绿色的军装，带着帽子。这是神人界的第一道关，这也是我们最后一道关。经过了这里我们就算是彻底安全了。

距离城墙不远处，有一座二十多米的独立小三峰，我爬了上去，观察着士兵换班的时候 ，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偷偷地潜入进去，其他的人在峰下等着我的信号。

机会出现的并不太久，在我爬上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接班的几个士兵就由更里面超城墙走出来，来换门口附近的士兵。他们换班的程序是在接班之后首先要牵着饲养的战马去给马饮水。我抓紧这个时机左手一挥让他们赶紧跑到城墙边去，看准机会就进去，我让他们不要等我。他们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一起换班，而是几个几个的换，这事情又有了难度，这个时候只能靠运气了。这时候我也爬下了山峰，抓紧机会，大步的跑过去，这真的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决定命运的时候，成则继续生活，不成就烟消云散，每个神经跟肌肉都是紧绷的，当我快跑到城门的时候看见家人跟朋友已经进入了，我的心放下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因为我还生死未卜，谁知道那几个士兵哪个神经搭错了往这边瞅一眼我就前功尽弃了。幸运的是士兵还在牵着马在一口井旁边，并没有往这边撇上一眼，没有时间犹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狂奔着进入了神人界。

追上了他们之后我们并没有停留，直接往神人界中心走去，这里没有人类那样居住的房屋，一片空旷，只有零星几个很高的标志性图案建筑，象征着某种精神，我们无心欣赏。当快到神人界中心的时候，出现了房子，我们进入之后，后边走来了一个女人，黑色紧身的拖地薄纱群，上面有亮晶晶的材料装饰，如鱼的鳞片一样闪耀着光芒，白色水晶高跟鞋，深蓝色大眼睛，黑长的睫毛，高高的颧骨，白皙的脸颊，头发是棕白色的，高绾在头顶，很有风度的朝我们走来，我就知道他就是神人界的最高统治者--女王。

她已知晓我们就是人界逃过类的，但要成为神人界合法公民还要做一个程序，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架高高的天枢机，一座高高的木架上面有几个木质的圆环互相交错着，旋转着，这好像就是能证明他们为什么叫神人的缘故了，没有机关没有连接在上面自动的漂浮旋转的确够神。女王说只要我们把写有所有人名字的册子投入天枢，天枢吸收上面的信息后我们就是神人界公民了。

我们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写有名字的卷册，可是有少写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名没写进去是有原因的，这是为了保留以后联系人类的一种方式，女王怕我们留一手，要求我们马上投递，主要往上一抛，天枢会自动吸入，识别信息，卷册化于无形消失。而这两个名字不能现场加进去，这时候我们很紧张，因为名字写不进去的人就会被驱逐杀害。

我的女儿好像认识女王似的，在跟女王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而我则正视女王的目光让她不易分神，其他人拿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小纸条偷偷的塞进卷册里面，这样既能被承认神人界公民身份，也没有正式写名字进去，紧接着我看事情成功了就拿着卷册投入天枢。

成功了。

三、再起波澜

到今天我们已经在神人界住了一段时间了，这里的地方广阔，制度严格，文明程度比南方的人类先进。人员杂居，像女王这种高鼻子深眼睛白皮肤的人有，我们这种黄皮肤的人有，黑的也能看见。因为制度严格，不用吃饭（被天枢承认之后）就能活着，大家相处的很和平。

有一天女王发现我女儿身上带着一本来人类的画册，女王就要求把画册拿给她看。当她打开画册的时候，里面的画，其实更应该说是里面的视频，播放了起来，视频（画）的内容是一位善良的神女带领神族大战邪恶的人类，经过痛苦的战斗之后这位神女最后力竭石化了，但是战争也随着神女石化结束了，神女一方胜利了。

本来女王知道女儿私藏人类界带来的东西时有点气愤，想要责罚女儿。看到神人界的人胜利的内容后，她就觉得女儿的心时向着神人族的，转而高兴了，还给了女儿画册。

但是画册里面也有一些其他内容，比如看到了在神女跟人类交战的过程中，人类生火做饭的画面，女王就让女儿把那些炊具跟食物都砸了，因为女王说神人之所以不断派兵猎杀人类就是因为觉得人类脏，每天吃这些肮脏的东西。兴兵伐命，竟然是这么荒唐的理由。可放眼四海人类自己的战争不都是为这些贪婪或者欲望或者观念的不同吗？这是神人界，所以多少有些类似神的不可思议，炊具从画面里花形出来了，女儿毫不犹豫就用脚踹碎了炊具，砸了食物，女王这才高兴。

接着女王就带着女儿回到家里来了，路上遇到了各个关卡的卫兵，他们身穿军装，头戴钢盔，闲聊着，有男有女，不像政府门口的卫兵那么严肃。看到女王都肃然起敬，女王过去之后又切切闲聊。因为我们已经住了一段时间，跟他们也算有点熟了，所以也会打个招呼。

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有士兵跑来向女王禀报，在我们一起来的另一位女孩身上发现了一个违禁品，身上发现了说一个从人类带过来的人类雕刻品........

于是女儿又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女王向着我们住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