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阁楼。老宅一进大门的前间，一般有小阁楼，一米多点高，反正站不直腰，要稍为猫着。孩子多的人家当小卧室，大多会当储物间，底下要放一个梯爬上去。
可是，这个小阁楼都没有挡板，反倒像搭的楼台。上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上面活动着两个人。都是白衫黑裤，女的还围着黑白印花头巾，刘海长短参差有点凌乱，男的白T恤很宽大，风吹鼓起来。
跟离她站的位置有十米八米远。看到两人似乎在唱戏，一方唱罢，另一方又登场，其间还插科打浑。唱了一会，男的躺下休息。女的退场。整个阁楼就是一片黑白灰色，在阁楼后墙壁，挂着一相框，嵌着一张黑白照片，突然，相框来回晃动几下，照片里的人眼晴动了几下，还带着笑，一样围着黑白印花头巾。是她大嫂！一会从相框里下来，走几步，靠着男的躺下。刚躺下又起身来回的走动。
男的起来，去拨下插头线，转过身，打了个照面，是她大哥。只见他从阁楼下来，走到她跟前，递给她手机，并说他拍了视频发布在某音，叫她关注。她想到大嫂平时就爱看地方戏，农忙时也不忘唱上几句，甩甩水袖。大哥大嫂感情笃深，这回竟演起夫唱妇随。与她同来的是她二姐，可是她们怎么也打不开视频，她向阁楼望了望，大嫂又跑回黑白相框里。她心想，那相框怎么看也像是遗像。她同二姐说，他们怎么一点也不懂忌讳，无端端挂个什么黑白相框？
“还不赶快起床上班，又迟到了！”听到家人一喊，她猛惊醒，在床上怔怔地，刚才那一幕那样的直直切切。怪不得大嫂钻回相框，大嫂已去世！为什么在梦里一点也忆不起大嫂已不在了。只是诧异于为什么从相框进进出出？
她不知这梦暗示着什么，她一惊，突然打电话回千里之外的老家，直到大哥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她抚着胸口的手才放下。
梦如此荒诞，却又不出法则。
（如写名字不能加框，加框表示该人已亡。作品署名如加框，表示该作者已辞世。框框成了有某种意味的符号。阴阳相隔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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