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国恩老张那么一说,杨忠民坐到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擅长鼻音的郭中意嘴里挤着往外冒的笑声不断在他耳边响起,当然当年那些笑不是挤给他的。
“不对吧?老温年纪还没有那货大,怎么可能跟他老丈人关系不错?”
“听说是一个车间,那货的老丈人马革命老马是车间副主任,老温那个时候刚进厂”
“嗯。这货钻窟窿打洞,到底还是要回来折腾。国恩,你咋考虑?”
“嘿嘿,我还没想,想着先把实验总结一下,把奖报了,以后再说吧”
“那行那行,没有包袱就行,我再想想,你去忙吧”
老张关上门出去上楼走了,杨忠民喝着茶,边喝边琢磨,想清楚了两个事。一是自己不再厂子继续干了,当然也不是马上就离开,要等报完奖,事情暂时完结;二是要借着自己回学校,把张国恩扶起来,至少是负责刚刚有起色的实验室研究工作,退一万步,这一摊子不能交给那个鼻音。
厂子复杂。自从五十年代建厂,很多人两代甚至三代都在厂子工作,虽说是几万人的大厂,路上相互不认识的俩人骑自行车撞上吵着架,得到消息赶来增援的备不住就是熟人。杨忠民当年就因为这个,一直融不到厂子,郭中意、任流聪明,谈女朋友就认准厂里子弟,所以很快混得风生水起,他老杨只好灰溜溜地离开。没有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厂子状况越来越差,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是这样。
杨忠民当然清楚,厂子这种状况不做根本改变,他们研究所搞点新技术新发明,于厂子运行都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于他个人,倒未必全是坏处,至少有了挂职经历,也不错。
正想着,秘书小孙推门进来,说有个郭中意郭工来拜访。杨忠民一愣,没有想到鼻音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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