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直接去了琅苑，把贺瑾宁放在床上。行过礼的李妈轻轻地给换了家常服。贺瑾宁也觉得舒服了，哼哼了两声，呼吸渐渐均匀绵长。平王的肩胛骨酸胀，这个越来越不省心的孩子，不过睡态入眼，感觉还不错。
等他心情熨贴地出门，看见安王端着食盒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摇慢晃，突然头疼。眼前的义父，随性又任性，貌似不会和自己站在一边训导儿子。如果放两个人在一起，里面睡得酣畅的那个，没准儿真会变成西京城里的霸王。
平王叹口气，当先朝外院的书房走去。安王身子一扭，两脚腾空，三两下拦在平王跟前，把食盒往前一送，“妥善安置了，别让谨宁不开心。”
“本王不娇惯孩子，但也不虐待。风伯，麻烦你送去膳房吧。安王兄这边请，我去送送你。”平王板着脸，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
安王对接过食盒的风伯低声交代了几句，不理睬平王，沿着连廊径直往前走。平王攒眉，脚下发力，几步就走在了安王前面。
到了书房，安王站在《京畿瑞雪图》前认真地看起来。平王顾自坐在书案边，双目微闭，拇指在太阳穴上揉搓。
约莫盏茶的时间，安王先开口：“康王兄派人去了洛邑南家。”
平王的手顿住。
“当年的双姝，嫁入平王府的究竟是哪一个？南蓁蓁，还是南葳葳？你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是。康王的母妃毕竟不在人世了，南太后还活得好好的。但是，康王睚眦必报的性子和他的肥硕一样，日益增长。平王弟，难道你想让怨恨一代代地传下去？贺骁健和谨宁都是好孩子。”
安王的音量不大，可字字千钧。平王猛然睁开的眼睛里涟漪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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