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冲天,照在铁蛋儿体弱多病的爷爷的惨白的脸上。破了的窗被蜘蛛网封上了。残破不堪的屋顶上,猫头鹰大大的眼睛格外明亮,似乎想要给铁蛋一个鼓励。
“呼哧,呼哧。”刚从森林打完水的铁蛋气喘吁吁地奔到门前,铁蛋推开门,“嘎——。”似乎在告诉爷爷:铁蛋回来了。铁蛋提着水桶,来到爷爷身边,轻轻的叫:“爷爷,爷爷。”爷爷没有回答,铁蛋轻轻地推了爷爷,爷爷枯瘦的手滑了下去。铁蛋有些心慌,摸了摸爷爷,一片冰凉。铁蛋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铁蛋躺在地上,大哭起来,惊醒了沉睡的村庄。
早晨,全村二百多人都身披孝服,头戴白花,低着头,站在铁蛋家门前。大家的脚下如下了雨一般。大家都在想:这不可能,铁蛋爷爷那么好,怎么会去世?
一时间,年老的人心里浮现了这些画面:六十多年前,他们的村遭到鬼子的战火。东方的大梦没法子不醒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所谓的神明,全被洋人的枪炮打了下来。村里唯一进过城的铁匠——铁球,偷了一杆枪,回家照样子打出了好几杆枪,就用铁锹和七把枪保卫了村庄。当时本来黯然无光的月亮,七年抗战后又亮了起来。大家心里都在想:要不是铁球,村子就“大大的”完了。(这里的“大大的”是从俘虏那里听来的),当时,铁球被推为村长。
中年人都在想:不,爷爷,您怎么会去世呢?如果没有您,我们村怎么会有十几个大学生呢?一些往事浮上了心头。
抗战后,村子富强起来,小孩儿都成为年青人,都靠着铁球爷爷的积蓄,出了这个小山村,当上大学生。而还钱时,爷爷却分文不收,只说:“你们不用管我,让村子富起来就行了,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年青人都在想:“爷爷,爷爷,您为什么走了?您那么善良,老天不长眼啊。”
有一年地震虽不大,却使村庄四处是河,出不去。是铁爷爷,号召大家修桥。铁爷爷在早上鱼肚白还没有时,就摸着黑起床。出了一身汗,也只让那汗一直出,一直出,一直干到午夜才黑灯瞎火的,磕磕绊绊的回去。经过了三个月,桥建成了,铁爷爷也一夜苍老了许多。本来挺直的腰板,因为搬砖永远弯了下去,本来两步如同三步的脚,却只能靠着拐棍儿了。本来洪亮的嗓门就只能沙哑的喊话了,过了几年铁爷爷彻底瘫痪了。
哀乐响了起来,铁蛋儿领着全村人,把爷爷埋进了桥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