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来时,他视而不见,径直走去;当她走过时,他仰望天空,希望天空映出她孤独的背影。
他们是小学同学,初中班级在隔壁,高中已很少能碰见,大学更是各奔东西,之后的之后,他们只剩下曾经共同的记忆。
她曾是他心中高贵的公主,他只是躲在自己世界的一隅偷偷欣赏她的一举一动。后来,老师将他调到她的后面,但他却故作高冷,令他惊讶的是,她是一个调皮的女孩,不时回过头来模仿他的动作,他的话语,高冷的他也渐渐露笑容,得以真正看着心中的公主。
之后,二人似乎建立了友谊,下课后,她也总是笑嘻嘻地和他聊一阵子,让他困惑的是她似乎并没有一个真正特别要好的朋友,这样一个漂亮的女生竟然这样被撇下,只能和他聊天来打发课间的时光。他们一起聊自己回家玩什么,平时无聊做什么,自己的家乡是什么样子,而他却不想提及父母的现状,虽不是对父母的不满,但总觉得不是一个好的话题,正好她也巧妙地回避了这些内容。
她很阳光,这一点让她在男生当中很吃得开,有不少男生会主动和她搭话,她也来者不拒,班里有个学习顶尖的男生,又长得不赖,于是乎,男生们擅自把他们配成一对,这些让他多少有些不甘,但又不能做什么来改变。偶然的一个周五下午,学生因为两天的周末假期或多或少心情会好一些,他和班里另一个女生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女生似乎对平时不是太活跃的他很有兴趣,于是自己找了个话题,她似乎无所谓地说:“你有没有喜欢我们班上哪个女生?反正我们班上的男生肯定都喜欢***,你是不是啊?不过你肯定也不会说。”对方的一番无趣的自问自答却给了他重重一击,做了一个表示无奈的表情之后,他浅浅地说道:“应该是吧,***也确实挺好的,好像跟我们班上的男生处得也不错,我们班上的男生应该都不会讨厌吧。”待他说完,女生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是没听清,只是说了一句:“你们男生大概都是这样。”那时已进入秋季,路上的绿化树已挂满了枯叶,秋风吹过,奏出了清脆但似乎充满故事的声音。
此后的他在班里交了不少朋友,每天早上也早早到校门口与一帮男生集合,一起东拉西扯。而早早等在校门口的他也渐渐发现了她家里的一些事情,她的家就在校门口对面,所以他总是关注着这里,多年后的他每每经过这里也总是习惯性地看几眼,而这时的他发现她的母亲早上都是已经买好了早餐,送过去,又出来,母亲出行时骑着华丽的电动车,父亲则骑一辆几乎都是锈迹的自行车,后来家长们在谈及自己孩子的时候也了解了其他父母的情况,通过自己的父母得知她的父母似乎关系不是很好,这似乎让他了解到什么,但他又不太相信,或许是不忍心相信。
一天,班里一个胖子故意找他的麻烦,他推了胖子一下,本来还带着耍赖表情的胖子突然变脸,立刻大怒,班里人都清楚这胖子因为自己胖总认为别人做什么都是在嘲笑他,动不动就发脾气,大家也基本是忍耐他一些,今天明显是他故意找事,一时间人群多了不少等着看戏的了,没人劝解,反而让出了空间,争执中,他已十分不耐烦地大喊:“你有病吧,是不是有人叫你故意找事的。”这句话似乎是对在场的每一位说的,不少人都愣了一下,包括胖子也有些停顿,一会儿又似乎理直气壮地说:“就是***让我来教训你的,人家早就不想跟你玩,你以后别再烦她,听到没有。”听罢,自卑立刻占据了他的内心,他似乎认可胖子的话,却不愿相信这是她的意思,他夺门而出,正好碰见她和一个女生笑嘻嘻地走回来,他似乎感受到了笑声中对他的嘲笑,他只是瞥了一眼便疾步走过。而这一天,班里的人似乎都有些不太正常,放学时好好的,一个男生和她说着话,就向他走来,重重地推了他一把,他竟然一脚没站稳,倒在地上,还未等起来,男生便同样理直气壮地训斥道:“你欺负***是吧,你一个男生欺负女生,你好意思的。以后你再找***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还不时发出微微的不懈的嘲笑声,后面的她似乎在看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只有一丝同情弱者的怜悯,而班里的人一反常态地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倒在地上的他,他多希望这是一场梦,这梦太不真实,太荒唐,太让他无能为力,之后他与她的关系仿佛从梦中回到现实,她依然是她的公主,只不过身边多了不少朋友,他依然在自己世界的一隅看着她,只是这时的眼神充斥着被欺骗的怨恨,此后的几年,二人似乎回避了任何的交集,但心智日渐成长的他,也在思考那段如梦的光影。
进入初中的二人,虽在隔壁,但却没有任何曾经相识的表现,她从窗边走过,但他只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的勇气。她还是和男生很处得开,几乎每个课间都看见他们在打打闹闹,而且跑在最前面的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经过他的班级,但眼神中似乎并没有关注其他任何人,他以为这是演给他看,但这个班级里还有其他的小学同学,而小学其他的男生都比自己和她处得来,他和她的那段记忆可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但二人不经意的四目相对时,那空灵的双眼总是透露出即将凝成泪珠的孤独。初中三年还是没有任何的交集。
高中后,已是两个学校,两个方向,缘分似乎也已分道扬镳。高中的班里,有一个当时初中隔壁班的女同学,而自己小学的同学能考上这所高中的也只有两个,而这两个恰是后来转学来的,根本不知道他与她曾经还有这样一段历史,而且他们也都在其他班,在这所学校这段历史已是他的独家记忆,这个同学在后来聊天时,偶然提及她,说道:“我以前的初中班里就有一个小萝莉,长得很可爱,但我们班的男生没有人喜欢她。”接着另一个女生就说了:“怎么可能,长那么可爱,你们班的男生够挑剔的呀。”这个同学解释道:“我们班上的男生都喜欢找那些高高大大的女生,她有点小,也一直没有男朋友。”或许这不经意的聊天让他内心有着许久未有的波澜,心中的波澜仿佛把记忆冲到了那段梦一般的记忆,那段尘封的历史被冲刷出的真相或许有着好事的别人和糊涂的自己,以及那不该被解释太多的巧合。
大学时频频有女生对他示好,他也只是装糊涂,让女生看到希望,却看不到结果,女生也渐渐疏远了,平常受女生青睐的他也没有能交到几个真心朋友,心中的孤独转化为眼中的深邃。
工作后的他,一直没能找到自己灵魂的寄托,在假期时回到家里舒缓疲惫的身心,在明媚的午后,他心血来潮徒步来到小学门口,深邃眼神总是能吸引女生的注意,但他早就不在乎这些,然而,一双空灵的双眼竟如此迅速当让他眼中的深邃转化成了那仿佛要凝成泪珠的孤独。
当他走来时,她视而不见,径直走去;当他走过时,她仰望天空,希望天空映出他孤独的背影。
她的手被人从后面牵起,猛地转身后,他已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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