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酒下肚后,文强和向前都异常兴奋,压抑的心情终得释放,两个人互相述说着和家人团聚时的快乐,以及打工在外被人歧视的无助。说到开心处便肆无忌惮地笑,说到动情处又黯然神伤。此时仿佛天地间都为他们而存在。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转瞬间,太阳已经落山,他们也不得不赶紧返回工地,和小镇说再见了。
晚上,向前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这天晚上向前睡得很香,以至于起床的哨声都没听见,当文强将他摇醒时,他揉揉慵懒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天气怎么又明了,要是一直过黑夜该多好呀,我就可以一直舒服地睡下去。”
“别说梦话了,赶紧起床吧,人家都开始吃饭了。”说完话文强也去吃饭了。
向前起床后吃了两个馒头便坐着三轮车上山去了。今天的任务还是打坑,所不同的是:坑是同样的坑,昨天是两个人打一个,今天是三个人打两个,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不得不说这里的老板或者说老板手下的小队长太会算计,他们看工人们昨天下午轻松了一下午,今天马上就增加任务,他们就见不得工人一点儿好,好像他们花钱雇人就应该从早干到晚,他们只看到了下午的休闲,从来不看他们上午为此付出的艰辛努力。
领导刚走,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岀:这老板太没良心了,昨天刚下一个早班,今天就加活儿,真沒劲。今天咱们都慢点干。
文强回头一看是和自己分在一组的年轻人,也是昨天最后一个干完活儿的人,年轻人生得五大三粗文化也不高,却有一个风雅的名字——宋文博。
“小宋兄弟,你在这里骂破嗓子老板也听不见,怪就怪你在学校没好好读书,才来这里受这份罪。”文强回怼说。
不过,骂归骂,吵归吵,活儿该干还得好好干。
像昨天一样,文强占了两个位置不错的坑,文强先让向前一个人打一个,自己和文博两个人打一个。等两个人完成四分之三时,文强再和向前打一个,让文博独自完成盛余的四分之一。
明确任务立马开干,文博见文强埋头实干,劳骚的话也不敢多讲,整个工地就只有铁锹铲土声和大家急促的喘息声。
其实干这种体力活,大家都清楚,上午或者准确说是十一点之前是最佳时期。不但因为休息了一夜精力充沛,更因为这段时间天气相对凉爽,一旦时间过了十一点,外有太阳温度骤升,内有胃脏咕噜噜的抗议。整个人瞬间便疲沓了。
十一点半,文博终于顶不住了,他把铁锹往坑里一插,喘着气说:“不行,我必须休息一下,实在没力气了!”说完爬上坑拿起水杯大口喝起来。
喝完水文博看一下太阳说:“今天太阳是不是要爆炸呀?怎么这么热。”说完又喝起水来。
“文强哥,你们也上来休息一下吧!今天实在太热了!”
“稍等一下,扔了这几锹土我就上去。”
文强话音刚落,东边的路口突然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看样子是三轮车送饭来了,紧接着就见文博向三轮车走去,并从车上取下保温箱,搬至旁边的一棵树下。
文强边扔土边问道:“文博兄弟,今天中午啥饭?”
文博打开保温箱看一眼说:“脑岀血。”
另一个坑的向前听了他们的对话说:“文强哥,脑岀血是个啥饭。”
文强放下手中的铁锹说:“就是我们家乡的糖包,这里的做饭师傅把糖包捏得和馒头一模一样,并且又不严实,时常有红糖从顶部流岀,红红的如人血,因此大家便叫他脑岀血。”
向前笑笑说:“这个别号还挺生动。”
说完两个人都爬岀坑向树下的保温箱走去。
为了早点回去,吃完饭喝口水,大家便下坑干活了。
看到大家干得那么卖力,向前不觉得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时每家都过得不富余,虽然家里也喂有十多只母鸡,但母鸡下的蛋都用来卖钱了,一年四季也吃不了几个鸡蛋。因此每当面对野菜淡饭时,母亲总是哄骗向前和弟弟,把碗里的野菜吃完了,就能吃到碗里的鸡蛋,所以为了吃到碗底的鸡蛋,每次向前和弟弟都能把野菜淡饭吃完。
很快,在三点多,文强从文博的坑里爬岀来,跳进向前的坑里,有了文强的加入,向前干活更是有劲。他们俩左右开弓,一个多小时便结束战斗。
又过了半小时,四个坑全部结束。虽然大家累的像狗一样,但是能提前两个小时下班,还是很知足的。大家拍打着满身的尘埃,拖着疲倦的身躯,面带微笑地爬上三轮车,背靠马槽坐下,顿时感觉浑身细胞都舒展开来,几分惬意几分享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