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公司正在修建新的生产厂房,工地上一派繁忙景象。每天早起上班,也能遇到很多头戴安全帽的工地打工人。十多年前,我也曾在工地干过四年技术员,所以对工地生活还算比较熟悉。最近每晚和老婆大人看黄渤2004年主演的反映工地农民工讨薪题材的电视剧《春天里》,那时候黄渤可能还没有现在这么出名,但彼时他的演技俨然已是炉火纯青了。我觉得这部剧就是现在看来,还是一点不过时,非常好看。
刚看《春天里》的时候,给我感觉拍得太真实、太心酸了,剧中农民工的生存境遇实在太可怜、太令人同情了。他们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却讨不回一分钱工钱,孩子有病没钱看,家里生活也需要钱啊。
可是工地头子张彪及其幕后大老板杜建中,却想方设法“贪污”农民工的血汗钱,用杜建中的话说,“那可是一百多万呢!”他实在舍不得白白扔给这帮泥腿子。于是张彪和他手下豢养的打手,怂恿工地领头人谢老大动员农民工们先回老家歇着,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是想着天长日久就能把这笔账拖黄了。
但没想到农民工兄弟们回老家忙完农活、割完麦子又回来继续讨薪,并在记者李海平和法律援助律师的帮助下,最终讨薪维权成功。
看这部剧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剧中农民工们的生存条件虽然很差很可怜,他们的工作很辛苦,同时讨薪甚至比工作本身更辛苦,千言万语一句话,他们虽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但他们跟所有人一样都是有血有肉、心中有爱的活生生的人啊。
谢老大为了给老家的儿子狗蛋看病,同时作为民工领头人要负责给大家讨回工钱,他多少次在工地头子张彪面前低三下四说软话、求爷爷告奶奶。就算被张彪和他的狗腿子们非法关押、殴打,为了能顺利要回大家的工钱,他也不计前嫌,忍了这口恶气,没去公安局告他们,看得人既心酸又感动。
出身于南方、心思细腻敏感的农民工老陆,起初他也为了讨薪在工地上干耗着,但最终为了找口饭吃,机缘巧合去给人搓澡捶背,他的生活由此出现了转机。但没想到自己老婆当保姆的人家竟然就是工地幕后老板杜建中,更没想到杜建中竟然跟他老婆有一腿,还打算用十万块钱收买他,让他跟老婆离婚,并滚出这个城市。受此打击的老陆心灰意冷,把洗浴中心好好的工作辞了,整天在工地上喝酒睡大觉,最后人都有点疯疯癫癫了。
还有爱占便宜、胆小怕事的农民工王家才。他也讨不到工钱,但为了照顾未婚生子的妹妹,只能在无人居住的拆迁楼里凑合过日子。他在夜总会辛苦打工挣钱养活妹妹和孩子,并盼着妹妹能走正道,但爱慕虚荣的妹妹就是不争气,总想着依靠有钱的老板去过轻松的寄生生活。最终他不惜犯罪、捅伤欺骗妹妹感情的理发店老板,从而给了妹妹悔悟的机缘。
还有年轻一代农民工杨志刚、小栓子、薛六等。血气方刚、脾气耿直、孤儿出身的杨志刚,无意间喜欢上了在街头简陋剧场唱戏谋生的二人转女演员,没想到张彪手下豢养的打手头子董飞也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董飞为了竞争所谓的“爱情”,三番五次找茬暴打杨志刚。最终女孩不堪其扰、悄悄离开是非地去了远方。
而杨志刚和董飞则从刚开始的不共戴天、到不打不相识,并最终因共同的孤儿身份而产生惺惺相惜之感——一杯啤酒泯恩仇,俩人合力救出被张彪非法拘禁的谢老大,让农民工的讨薪之路柳暗花明、出现曙光。
还有黄渤演绎的薛六,他对王家才妹妹的爱情,也是那样淳朴真挚、感动人心。起初王家才妹妹根本看不上薛六,认为他一个泥腿子农民工,根本给不了自己想要的虚荣有钱的生活,但最终经历了生活磨砺与考验的俩人,幸运地走到了一起,过上了幸福美好新生活。
我觉得《春天里》这部剧,表面上聚焦的主题是讨薪、是钱财,但其核心主题或深层内涵则是为了表现爱、人性之爱、生活之爱、家人之爱、恋人之爱、社会责任感之爱等。
谢老大对儿子狗蛋心心念念牵挂不已,当得知狗蛋病危、并且自己一辈子也挣不够儿子做手术的钱时,他只能心酸不已地抱紧干儿子小栓子。而无父无母的小栓子,则对收养他的干爸谢老大忠心耿耿;小栓子非常善良,一心一意为谢老大着想,也算是给老头子一点心理安慰。
还有剧中老陆对妻子的深沉之爱。虽然他表面上大大咧咧、甚至有些自私抠门,但实则其内心敏感脆弱、并坚守做人原则底线。当他得知老婆跟杜建中有一腿,并打算跟他离婚时,失去精神支柱的老陆,彻底垮了。幸好剧尾还给出了老陆与老婆在深圳尽释前嫌、破镜重圆的美好结局。
还有剧中杨志刚对那位二人转女演员的好感与喜欢,更多的可能是一种无意识的投射心理,而不是真正的爱情。他的母亲当年就是二人转演员,小时候因为家庭矛盾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而他活着的一大使命,就是渴望早日找到母亲、找到慰藉人心的温暖亲情。
甚至是剧中隐藏杀人犯身份十多年的工地厨子周双喜,他内心也充满了对人的关心与爱;只不过当年一时意气用事,为了报复毒死他蓄养鹿儿的人,才走上了杀人的错误道路。
而反观工地头子张彪、幕后老板杜建中这帮人,他们把钱看得那么重,对人那么冷血无情,本质上就因为他们心中缺少爱,而钱财则成了他们对爱渴望的一种变体或替代物。而越是沉溺于金钱欲望之中,他们离真正的爱也就越来越远。
就像杜建中为了得到老陆老婆的爱,不惜用钱侮辱人家老陆,并看不起老陆老婆曾经嫁给过农民工的这个身份,最终老陆老婆醒悟到“所托非人”,果断离开了这个爱钱没人性的人渣。
还有张彪这个坏种,他表面上对杜建中这个大老板忠心耿耿,实则内里是个毫无廉耻、没有做人做事原则底线的“下三滥”。到临了卷款私逃,狠狠坑了杜建中一道,也坑了包括谢老大在内的所有农民工。当然最终他难逃法网,就让他在监牢里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过吧。
而张彪手下豢养的那帮同样是下三滥的打手流氓,唯独董飞还有点真性情,没有丧失对他人的爱与良善之心,最终他也改邪归正、离开了张彪。
国内著名心理学者丛非从老师在《自我成长的力量》一书中指出,“一个敢于享受情感和美的人,在金钱不是很富足的时候依然可以有非常丰盛的体验,一个不敢的人却只能通过跟钱产生感情,来体验到一点点活着的感觉。”金钱虽然是好东西,但让我们不要仅仅为了钱财欲望等外在东西活着,说白了钱财本质上只是为了活出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所爱服务的,而不能“心为物役”、颠倒主次。为了所谓的钱财物欲、为了追求所谓财务自由,浪费了宝贵人生,不敢敞开心扉去爱人、去关心人、并勇敢接受他人的关心与爱,持续创造与体验心中温暖丰沛情感与真正的人性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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