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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里,继杏花、李花后,桃花次第绽放。在乡村的田野,在山坡,在马路,在房前屋后,你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朵朵桃花给大地带来了一抹鲜艳明媚的亮色,让山河脱去了沉重老气的外衣,如小姑娘般清新脱俗。
桃花含蓄而不失傲娇,温婉而不失可爱。你看那依偎在枝头的一朵朵,只有零星的几朵全部盛开,其余的还是花骨朵。不禁让人想起《红楼梦》中曹雪芹笔下对凤姐出场时的描写,“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如果每一种花都可被称为女子的话,那么桃花毕竟是那种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
它没有玫瑰的娇艳欲滴,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没有兰花的清雅芬芳,甚至没有梅花的万人拥戴,也没有百合的洁白无瑕……它却是最有灵魂和傲骨的,不择出身,不问来处,以一棵树的形象伫立于风中,默默无闻地扎根于泥土,开出美丽的花,结出累累的硕果。
城市里很难见到桃树、桃花,即使有,也是被阉割过的。城市人从钢筋水泥的格子间出生,以至于习惯了使用容器,花要栽在花坛、花盆或者经过修剪后插入花瓶里才能被娇养和善待,即便是花园和绿化带也被人们整修成一个巨大的容器。由此,这些被移植回来的桃树要么病死,要么苟延残喘地活着。活下来的一些或许可以勉强开花,但绝大部分是结不了果的。
夏末的一场雨后,你只要随意地去公园里的某一棵桃树下走走,便会发现,指甲盖儿般大的桃子落了一地。然而,无论哪个季节,你走到乡村的任意一株桃树下,都会被这个倔强、坚韧、活力四射的生命而感动。
二月,傲雪绽放的梅花十分稀少,桃花用它的方式成为新的报春使者。农人们看见桃花开了,便背上种子扛起锄头来到田里开始新一年的春播;小孩子看见桃花开了,便背起书包踏上了求学征途;年轻人看见桃花开了,便收起倦怠和玩心,开始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
桃花是土地上的物候,它呼唤新生,预示生命轮回和世事无常,也昭示着人世“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无奈。
古往今来,桃花撩拨了多少艺术家的身心,给了多少作家灵感。正因为陶醉于桃花的超凡脱俗之美,网络作家唐七公子才写出了精彩绝伦的小说《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在林玉芬把它搬上荧屏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在那一片花海中流连忘返,各自思考着自己的爱情和人生。
人生的缘起缘灭不过是一场花开花落。诚如一首诗中写到的:“花开的时节你来,我喜极而泣,你走,我含泪相送。等待和离别,是人世的宿命,而你我都是凡人。”
新的一年里,当生如桃花,在熙熙攘攘的俗世中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绽放,不惧将来,不念过往。不去留已经转身离去的人,不去抓擦肩而过的际遇,不去恋分道扬镳的情。与其暗自神伤,倒不如重新启程,在世间痛痛快快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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