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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筛。
将一大群亲朋好友,细细过滤,大萝过了,小萝过,最后用细萝细细地筛,于是筛到最后,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只有家人,还不离不弃守在身边。
童年的时候,我有两个知己。
一个是珍,一个是香。
一 邻居好友
珍是我的领导,隔街前后相望。那时,我们几乎天天在一块。还经常邀请她来家里和我一起住。
珍的爸爸少年的时候下东北,在东北娶妻生女后又携家带口回到家里。
那个时候我刚上一年级。
对珍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那两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她初来乍到,有点害羞,和我一起上学放学,有时候她觉得不自在的时候,就拿起她的辫子,辫梢放在嘴里。
我觉得她的辫子于她的作用,就象现在人们常说的安慰奶瓶似的。
于是一天放学后,我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很认真严肃地跟她说:“不能老把头发放在嘴里,很不卫生。”
她从善如流,从那以后再也不吃头发。
我们小学时光是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一大群小伙伴每到周末就满地里窜。谁家地里有一颗西红柿,谁家地里有一株甜瓜,谁家地里有一株野葡萄,我们是门儿清。约摸着到了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去摘果实。
一直到初中,我们都是同班同学,直到初二那年,我们村的初中要往乡里搬,我爸妈因我岁数小,不放心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于是让我去我外婆那村读初中,那里离家才三、四里地,每天跑着去上学都可以。
于是我们就分开了。她去了乡中学,我去了我外婆村的中学。
分开了后,我们一到有时间还是钻在一起,我们都爱唱歌,她把她学的歌教给我,我把我学的歌教给她。
记得刚上初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刚开始接触英语课,我们从头学起,学得很难。往单词上标中文,老师不让标,可是不标记不住啊。
于是我跑到珍家去住,每天早晨5点多起来听收音机里讲英语。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现我特别爱犯困,往往是刚打开收音机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小珍叫我也叫不醒。小珍很生气,可能她觉得我学习的态度太敷衍了事,可是我是真困。
到了周末,她来我家做作业,我们在炕上摆上一个小方桌,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我没有长性,往往写着写着就玩起来,还经常骚扰她。她很生气地和我说,再这样就不来我家写作业了,我觉得很惭愧。
现在回想起来,她那个时候就很早熟,比我懂事,比我懂人情世故,和她相比,我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而已。
那个时侯去同学家里玩,她知道带礼品去,我就不知道,空着手就去了,等回家的时候,带 礼品去的肯定有同学家长给的回礼,我才觉得自已好象有点失礼。
再到后来,初中毕业后,我去读高中,她则是去打工。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我们就很少相聚了。直到结婚生子,她举家在外地开了一家小吃店。而我在本地找了一份工作,我们就不常见面了。每到过年的初四,我们都回娘家,我如果不去她家,她是绝对不来我家。我想可能是我想她,她不想我,于是也不太主动去她家了。
我这个人其实就是个被动型交往人格,如果人家和我好,我才回应,如果人家不够热情,我便觉得自已打扰到了人家,所以就会退避三舍。就算心里再怎么思念,也不想上赶着去凑趣。
我也不会看人家眉眼高低,也不懂话里暗藏机锋。
曾经我老娘就非常嫌弃我,说我不善言辞,你看看珍,人家说话象个大人似的,又俏皮又让人高兴。
可是这好象学不来,天生的。
二、多愁善感的香
香的家在村东头,我家在村西头。
香和我的交集因为我们都爱看书,都多愁善感,爱做梦。
我们那个时候爱看琼瑶的书,把琼瑶书里的诗词都抄在本子上,互通有无。我有了好看的小说给她看,她有了好看的小说给我看。
我忘了是琼瑶的哪本小说上有一首词,她写在她日记本上的第一页上了。
“恹恹闷。
沉沉病。
寓楼深闭谁相讯。
冷多时。
暖多时。
可怜冷暖于今只自知。
一身常寄愁难寄。
独夜凄凉何限事。
住难留。
去谁收。
问君如此天涯愁么愁。“注1
我们当时觉得诗词凄美,更兼有无数深意。也切合了当时少女多愁善感的心情,于是我们相互引为知己。
但是她好象应了那句话:”小姐身子丫环命“,她姐妹四个,她是老四,在家最受宠,在一家人千娇万宠着长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婚事上十分困难,最后嫁给我们村里一个总也说不上媳妇来的光棍。
那家人在村里,人们叫”烂南瓜“家,他家男主人死得早,撇下了傻媳妇和三个儿子。三个小子从小吃不饱,穿不䁔,全靠左邻右舍的接济才慢慢长大。
到了最后,娶媳妇成了难题。
他家太穷了,还有一个傻老娘。
香就是嫁给了他家老二。
就是天意弄人。
我和香的来往就更少了,自她结婚以来,见过也就三五次。
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她让我帮她女儿去办一个 出生证明。我找了人,帮她办了一个。后来她又打电话让我帮她交一个什么费用,往村里交的。但是她一直没有来拿证明,也没有把费用给我。我不以为意,但是,老娘不愿意了,两年后见到她丈夫,要了回来。
注1:清代诗人黄景仁写的一首词《梅花引·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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