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百无聊赖地守在自己的摊位钱,装着在数钱,眼睛却时刻瞄着周围。
这已经是他蹲守的第三天了,平静而枯燥的三天。
难道凶手还会大着胆子回来?小乙苦笑着摇头,傻子才会往网里钻。但是上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硬要求他们死盯。管他呢,既然许诺一晚上一两银子,不赚白不赚。
空气中突然飘来阵阵幽香,这种香味像是春天的花蕾,清而不腻,小乙顿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然而,他此时洞察八方的眼睛却清醒的看着,乞丐,路人……这些和自己一起乔装的同伴,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
不好,这烟……
小乙的思维戛然而止,他也和他的同伴们一样昏厥过去。
确认这块的人都被迷晕后,两片人影悄无声息地了钻出来。其中一人着身夜色的黑衣,暗的像阴沉的云;另一人则满身白雪,亮得像皓空的月。
这两人当然就是温和与冯为之。
“你这香确定没问吗?”冯为之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问。
“这是我派秘制的醉风散,改良自神医华佗的麻沸散,吸入小口能醉半个时辰,时辰一到药效自解,对人无害。自然没问题”温和皱了皱眉:“还有你不能换件衣服吗,我们这是秘密行动,这身也太招摇了吧。”
“我乐意,你管的着么。”冯为之不客气地说:“终南弟子到那都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方体现我派光明磊落。”
温和摇摇头,不再言语。
“还有,你都没和我解释,为啥你觉得凶手必定会回来?”冯为之问。
“没说必定,只是有很大可能。”温和说:“之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了,死的十几人面容都十分平静,被投偷袭致死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肯定是有术法或下毒这种非常规手段才能做到。但是当时我既没有验出毒,也没有残留的灵力,所以也没往这个方向琢磨了。现在来看,我犯了一个错误,没有考虑凶手换场地。而验尸报告点醒了我。”
“仵作的报告中提到,所有尸体的鞋子上都沾有新鲜的潮湿泥土。”温和说:“而最近半月,长安都是晴空万里。”
“所以,”冯为之思索道:“究竟那儿会沾到潮湿的泥土呢?”
“刚浇过水的林园!”温和接着说下去:“那才是凶手躲在林子里,把路过的人弄晕,其他的人就算不去林子,也会为寻失踪的人而东翻西找,他就是用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搞定这一大家。然后把他们带到那间大堂杀害。由于他们在死前已经晕了,所以脸上的表情才会那么平静。不论那家伙用的是术法还是药香,只要能提取到一点点的残留,我就有把握找到他!”
说话间,他们已经翻至府邸的林园。这林园虽是不大,却也颇有韵味。开凿的小池映着白玉月色,煞是喜人,曲径通幽,树木交相掩映,就算在深夜也显得阴凉而不阴森。
不愧是曾经工部尚书的府邸,设计可谓精巧。
温和的目光在林中扫过,最后聚在一棵树上。
槐树,木中之鬼,最是招阴。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入流的风水先生信口胡诌说槐树招财,让有钱人逐渐以种植槐树为风尚。
至于他们之后有没有发财,温和并不清楚,运势只是影响人生的条件之一,并没有决定的作用。比如懒汉天天躺在床上门都不想出,那就算天上掉钱也不可能砸到他脸上。
如果这里藏有妖物,槐树无疑是最好的栖息地。
温和轻轻抚摸这槐树的枝干,缓缓把灵力探入树中,很快,他就感到树中有股强大的阻力。
就是这了!
温和啪啪几下,数根针扎进树干。植物从地下汲取养分,然后传递到千枝万叶,无形中便形成脉络,温和刚刚用封穴之术封住树的那条脉络,阻止那邪祟从树中获取力量。
果然,在这之后,树中的阻力小了许多。
冯为之拉拉温和的袖子,:“来了。”
温和回过神时,林中已起了浓雾,天上的月亮模糊成了白影?
虽然更加浓郁,但温和还是认出。这和那天在破庙中的雾,一模一样!
冯为之引剑出鞘,只觉寒光四起,剑华缭乱,周围的雾气竟被他单凭剑生生削去七成!
好凌厉的剑!温和心中感叹。
温和自是不甘落后,他扬起手中早已备下的汾泰砂,四处倾洒。
汾泰砂虽无毒无害,但对于这种擅于隐匿的邪祟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武器。
汾泰砂在空中稍作停留,不约而同地向同个方向涌去。
邪祟见自己已经原形毕露,极速地向上飘动。
它想逃!
然而,冯为之的剑却比邪祟逃跑的速度快得多。
电光闪灭,势贯长虹。
薄雾冥冥中,响起一声凄厉地惨叫。空中的气流泛起阵阵涟漪。
冯为之收剑入鞘:“温兄,如何?”
“好剑,好剑法。”温和如是说。
“这把剑名为纤尘,师父为我铸的,用隐水篆刻符文,可直接攻击灵体。”冯为之举起剑半是欣赏半是炫耀:“开眼了吧。”
天上的涟漪已经平波,月亮又明朗起来,月光辉映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天空缓缓落下,温和轻轻接住,用符纸细心地把它包起来。
“这是妖的内丹?”冯为之问。
“算是吧。”温和说:“这东西应该是某种雾灵,它没有一个具体的形体,或许,它就是以雾的状态存在。被你击杀后,它的体便随风消散了,而修炼的灵识则凝聚成形,我想,它上面应该会有足够的术法残留,让我们找到幕后的阴阳师。”
冯为之握紧剑:“找到他,我必杀之!”
为了避免被醒来的卫兵看见节外生枝,二人决定回客栈。关上门的温和眼尖地发现,桌上静静躺着一封信。
谁的信?
难道是王端仪找我,没等到就先走了?想到这,温和赶紧打开信件。
然而,当他看到信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便僵住了。
“温桑,刚在王府的那一战,着实精彩。也让我对你们刮目相看。今夜子时请温桑随信而走,我在月下备好茶,静候温桑。
当然,如果温桑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只是你那位姓陆的朋友,得一个人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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