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暖、最温柔的一个词。从“妈妈”二字你会联想到很多柔情的故事。但是,有的人真的配不上这一声“妈妈”。
尤佳是我的好朋友,下面我借由第一人称“我”,讲述尤佳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苏北农村小家庭,在其他人的眼中,我是幸福的,因为父母俱在,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的并不快乐。
我的父亲原生家庭很穷,爷爷奶奶给大伯娶完媳妇,作为老幺的父亲就显得有些多余。我的外婆生了三个女儿,太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外婆就处处受气,父亲的入赘,无疑为这个家庭注入一针强心剂。
太奶奶去世后,外婆终于可以挺起胸膛,母亲作为大女儿自然要撑起这个家。这就造成母亲的强势,父亲的懦弱,以及外婆的无事生非。很不巧,这个有着浓重重男轻女气息的家庭,因为我的出生更是雪上加霜。
因为,我是一个女孩。
从小,我就知道看人脸色,不吵不闹,唯一一次闹过,是因为我小学毕业没考好,而我不愿意辍学。
母亲说:赔钱货就不要念书了,也是浪费,早点回来给家里干干农活,长大一点去个服装厂踩踩缝纫机,找个人嫁人就行了。
我闹,绝食,我说我要念书,不给我念书,我就死给你看,你什么都捞不着。
母亲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很值。因为,我可以上初中了。去了小县城的普通初中,班上抽烟喝酒的很多,泡吧蹦迪的也很多,我是最另类的一个,只爱看书学习。所以,女生们很讨厌我,我穿的破旧,却最受老师喜欢。
有一次,在作文里,稍微写了一点厌世的想法,老师喊了母亲过来,说小孩心里很苦,家长也要多开导开导。母亲又是一巴掌,说:你不知道家里很忙么?就这么点破事,还要我赶过来,你倒是死啊?我看你是舍不得死吧!
是啊,那一瞬间我就不舍得死了。
我死了,你就痛快了?那我绝不能让你心里舒服。
我把所有早餐的钱都省下来,去不了补习班,我就多买点学习资料,别人做一份题, 我做三份。
理所当然的,我考上了大学,我没有伸手要学费,打了暑假工,把钱藏在老桥洞里。我知道,藏在家里会被她拿走,那我就上不了学了。
九月,我坐车离开了那个小村庄,开启了我的大学生活。
毕业,工作,结婚,生子。
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都没有点头之交的同事来的熟络,而母亲已经老了。
她说:我那么爱你,你就一点都不感动?
我沉默,因为我无话可说。
有一次,母亲来我的城市,看望我和宝宝。坐在沙发上,她冲着宝宝说:好在你是男孩,你妈妈在婆家有地位,不受人气。
宝宝说:外婆,可是妈妈说,我不是女孩子,女孩子就可以扎美美的小辫子,还可以穿小裙子。
母亲说:那是她不知道生女孩受的罪。
我一下子就火了:妈,爸爸在家没有发言权,家里也就你跟外婆,有谁给你脸子看?是你心里的鬼在作祟。
母亲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我拦住了她,“我知道你辛苦,白手起家,外婆没事就喜欢挑拨邻里吵架,爸爸又是个没主意的,全家都靠你,但是,我生来不是做你的出气筒的。”
母亲委屈的嗫嚅: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把几十年的怨气咆哮了出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可以冲着只有五岁的我说你不是男孩,你怎么不去死;控制不住自己,你就可以把从来没有坐过手扶电梯的我,直接推倒在手扶梯上;控制不住自己,你就可以怎么伤人就怎么骂我?我是个人,不是生来让你发泄的。你嘴巴一突碌,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把太奶奶尖酸刻薄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你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的样子,你心里没有数么?
母亲一脸颓唐,后来父亲给我打电话说,母亲最近没怎么骂她,还给他包了最爱吃的水饺。
看到了母亲的改变,我心里也渐渐软了。
要放过别人,就先放过自己。重男轻女是一种罪,苦了孩子,害了自己。就像网上说得,你家有皇位要继承么?非得生个男孩。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对待孩子,好好说话,别用最亲密的身份让孩子感受到冰冷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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