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原创,文责自负。)
作者:林雁君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陈成志回到河湾村,夜幕下的稻田,散发着宁静的香味。
外婆系着那条洗得灰白的围布,弯着背,小脚步履蹒跚,吃力地提着木柴往灶房挪,陈成志停下自行车,赶紧跑过去,“外婆,不是说好这些重的东西等我回来吗…….”陈成志叫着!
“外婆是真的老了,这点小木墩都挪不动了…...屋里头没柴火了,我想给你煮鸡蛋…….”外婆还没说完,陈成志已接过木柴往灶房搬去。
77岁的外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背也驼了,耳朵也没以前灵了,年轻时那个年代还缠过脚,陈成志有时很担心外婆一个人在家时会摔倒,所以他每晚回家,都会把家里吃的、用的东西给放置好。
时间把外婆变苍老了,苍老的小碎步只适合慢慢行走,时间也把外婆变轻了,轻的不能承载太重的东西。
小灶房里,柴火饭的香味四溢,陈成志快速炒了几个土鸡蛋,盛来米饭,端上外婆炖的排骨笋干。
“外婆,吃饭了!”陈成志扶着外婆坐了下来。
“阿志,外婆老了没用了,拖累你了,要不然你可以住到镇上去,离学校也近。”外婆说话慢慢的。
“外婆,您怎么会拖累我呢!我可喜欢您烧的菜了,住到镇上学校里,我就吃不到您的菜了,会嘴馋的。”陈成志学小时候的顽皮模样对外婆笑笑。
“阿志,你也该成家了,外婆要等到那一天的,这样我才能去和你妈有个交待,我才能放心。”外婆缓缓地说着,土灶的火焰映照在外婆慈祥的脸上。
“放心,我的外婆长命百岁,永远陪着我。”陈成志边说边给外婆夹菜。
夜已深,外婆已入梦乡,河湾村宁静一片,只剩些许蟋蟀的嬉戏声。
陈成志翻着书,这几天补看完了《布鲁克林有棵树》,小说讲述了生活在美国贫民区布鲁克林的小女孩弗兰西,在成长过程中饱经家庭的不幸,同学的歧视和社会的不公。她从贫困的家庭中艰难地成长,凭借坚韧不拔的意志朝梦想奋起直追,终于走出贫民窟,考上大学。该小说突出平凡人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坦然面对生活的苦难。
小说真实感动,书上确实被吴静姝密密码码划了很多线,那些有力的,细腻的描写,她都划了下来,书上还有很多她娟秀的字迹,字如其人。陈成志觉得吴静姝与他有很多心灵上的相似,这种感觉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形容,应该是好像认识了很久有相契的感觉吧!他时常被吴静姝那静雅的气质深深吸引,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认识吴静姝两年多了,她不曾轻易去谈恋爱,一直在等那个心里的人,她是和自己一样,认准了对方,就想厮守一生的人,
陈成志想了很多,如果自己向吴静姝坦白,自己能否给她幸福了?目前是穷教师一个,房子也没有,但可以去解决的。外型吗?还尚可吧!陈成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做男人要勇敢去坦白吧!然后,卷被盖睡去。
时间又过了一个周末,这两日来天气来的反常,时而大风,时而瓢盆大雨,北岸是个近海区域,每到七、八月是台风季,然而今年却躲在了九月,广播播报着地区有大雨或大暴雨,山区局部有特大暴雨 。陈成志没来得及去“静书房”,外婆的老房子在风雨里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颤巍巍的,旧窗户被风吹得摇摇欲坠,陈成志找来铁皮和木板,逆着风雨,把它们牢牢地钉在窗户上,还有屋顶的瓦片被台风吹得哗、哗响,飘落在院子里,厨房的屋顶被吹掀起了一个洞,雨水如灌进来,陈成志把厨房的锅、碗、瓢、勺往仓房搬,这11级的台风太猛了,把仓房的木门刮倒,陈成志又用木头把仓房的门紧紧顶住。雨水渐渐已满进屋子,陈成志把所有的木凳铺开,把地下的东西往高处放。
陈成志似乎一夜都在和这台风作战斗,他终于把这疯狂的台风关在了门外,身上早已湿透,他把外婆扶到里屋,让她睡下。他想起以前小时候,台风来时,都是外婆护着这房子,护着他,而今,外婆老了,这房子也老了,等台风过了,想去镇上买个小房子,让外婆住得好一点。父母的老宅和地前几年卖了后,加上自己这几年工作积蓄,存下一笔钱,应该可以买个小房子了。
陈成志听着呼呼的台风,一夜未眠,望着外面一片汪洋似的河湾村,他不知道“静书房”里的吴静姝怎么样了。
天终于亮了,被台风肆虐了一天一夜的河湾村,狼藉一片,雨水涨到了屋头里,满到陈成志的膝盖骨,台风后的河湾村,忽然静下来,村民们默默地清理家里的淤泥,修整被风吹乱的家,他们似乎习惯了这狂风骤雨的台风,年复一年地抵抗着这生活的风雨。
陈成志在家里整理了一整天,把外婆安顿好后,河湾村的水已渐渐退去,他推出自行车往“静书房”骑去。
昨晚一夜风雨中“静书房”,水漫进了大台阶,水一边进,吴静姝就一边清,这木架子和书籍是不能沾半点水,她把书籍往高处搬放,取来仓库里的大布毯子,堵在大门口,风雨太大了,门口的广告牌子也被吹落了,她守在门口,如果这水再漫进来,她一个人真得是挡不住这汪洋大水啊!
已经整理了一天的吴静姝,腰都抬不起来,虽然她辛苦堵了一夜的雨水,但书房里还是有很多淤泥,开门做生意,她得一点点的清理干净。她不知道北岸村的家里怎么样了,父母也肯定在家里收拾。
吴静姝在低头清理地面,忽然看到陈成志走了进来,他卷着裤腿,手里提着几个馒头 ,裤筒和凉拖上沾满了淤泥水。
“昨晚还好吧…...?”陈成志关切地问道。
吴静姝讲不出话,眼眶湿润。
“昨晚雨下得天都要塌下来似的,我想跑过来的,但是家里有外婆在,外面汪洋一片,我过不来,我很担心你……”陈成志接着说道。
“外婆她好吧,你……...你家里怎么样?静姝慢慢地说着。
“战斗了一夜!”陈成志幽默地笑笑。
“你也同样担心我,对吗?”陈成志看着吴静姝。
吴静姝没有回避,她看着陈成志,点了点头。
是的,爱情来了,心里相爱的俩个人为什么要回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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