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宇宙熵增定理,我们的世界终将在混乱的途中走向热寂,而此间熵值涨落亦有时。我们看来的天才,也许就是诸神斧凿之下的“玻尔兹曼大脑”,除此以外,再难有可以领会的缘由。
文森特·梵高于1853年3月30日出生于荷兰南部北布拉班特省、布雷达附近的村庄津德尔特。13岁的梵高被送往蒂儿堡一间寄宿中学跟随巴黎艺术家康斯坦丁·于斯曼(Constantijn C. Huysmans)学习艺术,但在梵高关于童年的回忆录里,关于这段往事却不过简单一句:“(我的童年)艰苦朴素而毫无生趣”。天才之手,大约不能为凡人所握,那些我们眼中的刻苦修行,也许对他而言,不过枷锁桎梏。
在艺术品交易公司“辜比”(Goupils)的海牙分部实习的那段岁月,也许就是梵高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彼时,他只有19岁。1873年实习结束后被调到英国斯托克维尔的南安普顿街分部工作,居所则在哈克福德路87号(87 Hackford Road)。
如果平行宇宙因为选择而分叉,我们宁愿相信,在另一个时空里,沦为凡夫俗子的梵高求得了爱情,在生活里碌碌稳妥,晚年的时候也会像其他所有人一样,坐在路喝咖啡,不顾身旁太太的白眼,向沿途经过的时髦姑娘吹响口哨。可在我们所熟识的世界里,他毕竟还是失败了,我是说,爱情。梵高爱上了房东太太的女儿尤金妮亚·洛耶(Eugénie Loyer),表白后遭拒,洛耶随即和另一名房客订婚。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成为了梵高不可承受之痛,也间接导致了他随后事业的失利,以及自我放逐的前程。
那个姑娘的选择之于梵高,究竟是幸或不幸,多年以后,我们终究也会有自己的判断,尽管答案从不相同。1875年,22岁的梵高被重新调回巴黎,事业一泻千里,随即被辞退。
他陷入了对于宗教的狂热,花费大量时间将圣经翻译成英文、德文和法文。他立志考入阿姆斯特丹神学院,落榜;随后参加一个传教士培训学校,再次落选。万念俱灰的梵高只身来到比利时村庄小瓦斯梅(Petit Wasmes)义务传教,在那里,他将自己的一切分给了村民,每天睡在草垛上,把衣服尽数撕成绷带,帮助穷苦矿工包扎伤口。然而音布道委员会的成员却认为,梵高不适合担任传教士——他们觉得梵高这种邋遢、不成人样的外表会使人不愿意信仰上帝。于是他再次被排挤驱逐。
他的精神一度陷入混乱,双亲也考虑将他送入精神病院。直至1880年,年满27岁的梵高进入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系统学习解剖学和透视等基础绘画知识。次年回到父母家中,开始练习人物模特作品。
命运之轮第二次走到分岔路口,这次,另一个人的选择将梵高彻底推进了绝望的深渊,从此再也没无退路。
1881年8月,梵高新寡的表姐科妮莉亚·沃斯-斯特里克(Cornelia "Kee" Vos-Stricker)来访,她比梵高大七岁,还带着她八岁的儿子。梵高却爱上了她,并向她求婚。不出意外,叛逆而潦倒的艺术家再次遭到拒绝——轻蔑、果断、毫无回旋余地的拒绝。科妮莉亚的原话是:“不,绝不,永远不可能”(nooit, neen, nimmer)。
陷入酗酒恶习的梵高不得不继续在人世艰难前行,1882年1月结识了妓女西恩并迅速与其同居。彼时西恩怀孕,梵高曾燃起一丝希望,这孩子是自己的,但结果却让他落寞。1882年6月梵高罹患淋病入院三周。不久后,他绘制了生平第一幅油画。二人的事情终于传到梵高的父亲耳中,这位前程的牧师不堪忍受,强令梵高离开西恩,在1883年年末,梵高终于屈服。西恩因贫困而再度沦为妓女,1904年在斯海尔德河投水自尽。
这一世,命运可有一时,掌握在你我手中?
两年后,梵高的父亲死于心脏病,梵高因而哀恸欲绝。同年,他完成了早期代表作之一《吃马铃薯的人》(1885)。画面灰暗阴冷,人物清冷粗鄙,这似乎是他心中最贴切的隐喻,如一面镜子,投射出世界最不可说的浅陋。彼时的巴黎,正是花花世界纸醉金迷,梵高阴郁的用色与逼仄构图显然背离主流风潮,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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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5年八月,梵高在油画商卢尔斯在海牙的展览橱窗,首次展出了他的作品。但这些作品并没有卖出去,弟弟西奥说梵高的这些作品色彩都太过灰暗,不符合当下流行的亮色的印象派画风。
在纽南的两年间,他创作了超过200幅油画,大都是静物。由于无人赏识,梵高只能靠着弟弟寄来的钱购买绘画用品,每天固定只吃面包、喝咖啡、抽烟,常常酗酒。1886年2月他给弟弟的信中说自去年五月以来他只吃过六顿热饭。他开始患上牙痛,1886年2月至3月间频繁入院以治疗梅毒,当时治疗手段粗陋,他甚至被拔掉了10颗牙齿。
之后几年,接触到印象派与点彩派后的梵高,绘画技法上更精进一步,然而贫困却从未远离。梵高不分昼夜地作画,他甚至在草帽的帽檐样点燃一支蜡烛,照亮眼前咫尺画布,只为了描绘星空。
然而,我们都知道,想要到达星星,唯一的方法就是选择死亡。
1888年2月梵高赴法国南部的阿尔勒(或译亚尔、阿尔)旅居,8月画出了后世瞩目的《向日葵》系列,然而,那些静止的事物只能任由时间流逝而无能为力,梵高对此充满耐心,静等向日葵凋谢再开始作画。在提奥的鼓励下,画家高更决定去和梵高同住。梵高为此租下了大名鼎鼎的黄房子,并买了两张新床。可惜高更并不喜欢那些在艳丽中凋敝的向日葵,它们使他晕眩,于是他气冲冲地将所有向日葵从墙上摘了下来。1888年的圣诞夜注定无眠,凡高和高更陷入剧烈争执,随后以梵高割下耳朵收场。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也许只是二人的一句赌气约定吧。
高更还是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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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阿尔勒的梵高进一步陷入恍惚,成了十足的疯子。当地居民迫害他,孩子们向他丢石头,三十名市民则联名情愿赶走他。1889年,他住进了圣保罗精神病院,一年之内完成了150幅画作,包括著名的《鸢尾花》。他不顾一切地燃烧自己,试图点亮暗淡前路,但我们都知道,那只是毫无意义的尝试,就像星空一样虚无缥缈。高耸的柏树不断跃然画布之上,似乎和灰暗的乌云连接起来,这也许,是画者最后的一丝求生欲,它想打破这囚牢,冲向未知的天地。
1890年7月27日一个平凡午后,梵高举起一把左轮手枪,对着心脏扣下扳机,子弹击中他的一条肋骨,却没有穿透他的身体,他只得蹒跚走回家拉乌客栈,直到29日凌晨一点三十分他才彻底闭上眼睛,彼时,他37岁。他躺在弟弟提奥的怀里,像个孩子般嚅嗫:“对不起,提奥。看来这次,我又错了”。提奥的恸哭与挽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回忆到哥哥梵高的时候,清晰记得他的间断遗言:痛苦永存(La tristesse durera toujours)。
六个月后提奥也去世,他们最终被合葬于瓦兹河畔的欧韦公墓。坟上爬满常春藤,那是真正属于梵高的纪念碑——它象征依附,潮湿,和再也回不去的北方
众生皆苦,为什么要我独自醒来?
梵高博物馆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博物馆广场6号,收藏了约1/4的梵高的画作,从早期《吃土豆的人》,再到仿照日本浮世绘的《艺妓》、《李树》,再到《向日葵》、《黄房子》、《罗纳河上的星空》、《在阿尔勒的房间》,最后到《麦田里的乌鸦》,还有他的诸多自画像。
四层按时间线排列,将梵高的生平与创作轨迹展示得一览无余。
值得一提的是,前来瞻仰的人群往往在博物馆前排起一条长龙,排队等候时间为1至2小时,如果提前买好电子票就可以跳过排队,直接进入博物馆,购买链接如下(复制链接在浏览器打开,或直接在公众号内购票):
https://www.tiqets.com/en/amsterdam-c75061/van-gogh-museum-skip-the-line-p974079?partner=euprime
博物馆除展出梵高作品永久藏品外,还会有一些季节性临时展览,主题涉及19世纪艺术史的各个方面,包括来自高更的个人作品集。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不知是否已随风而逝,但那割下的耳朵,俨然成为了用不可昭然的秘密,只能在生死间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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