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

晦生于北海，是北海的一尾小鱼

北海的阳光总是又碎又细

细细的阳光穿过终年翻涌的水面

将海水切割成晦明交错的拼图

晦每日流连在明与暗的间隙

仿佛从一个时空，穿过了另一个时空

有哪种鱼可以冲破海面么？晦无比好奇

老夫子对他说

很久之前

有鱼叫鲲

鲲冲破海面

长出翅膀化为鹏，

抟扶摇而上九万里

从北海飞往南海

有本叫《齐协》的书，就是这么记载的

老夫子言之凿凿，摆尾远去

北海，南海

这两个名字中透露出的千里遥遥

令晦产生无限的向往

听说鹏飞往南海的途中

遇到了群山和森林，有大漠和田野

还有蜩与学鸠，在榆枋间自在

但，我不是鲲，我的名字叫晦

或许我永远无法变作鹏

晦忍不住地失望

海里的晦明交错，不知几个轮回

晦在光影间游走，偶尔抬头远眺

日的晕在波浪中沉浮

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晦的梦里有风在山林回荡

终年沉寂的海底变得激荡起来

惊醒了沉睡中的晦

晦当真听到了风的呼啸

他的心里泛起的感受莫名

抬首，摆尾

海面破碎如琉璃，晦振翅，化羽！

六月的风裹挟着他

六月的阳温暖着他

还有山峦林野

北海到海南

原来不过是一羽的距离

嘿，你也是鹏么？

在南海之波上自在的大鸟问

不，他轻笑

我的名字，

叫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