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炸散的船在海面上引起了不小的火势，俩人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游出了火势的范围，踩着水大口喘气，感觉肺叶都要憋炸了。互相拉扯着上了岸，喘匀了气，张继科就开始埋怨马龙，“上了船就有炸弹的读秒声，你没听见啊？还跟他磨叽！”
“听见了，我这不想看看他到底手里有没有啥有用的么。”
“有个屁！锦江饭店那个点早就让我们给拔了。”
“我总觉得他知道点儿啥，这下好了，让你一枪给突突了。”
“再不突突了他，咱俩就被炸成不一样的烟火了！”张继科爬起来，联系海防部队赶紧处理现场，挂了电话，又问马龙，“昨儿我那别墅咋处理的？”
“煤气爆炸，还上了昨天晚上的《晚安城市》呢，热心市民张先生提醒广大市民注意煤气安全。”马龙也爬了起来，给林高远打电话，“林大记，别睡了，赶紧的城北码头采新闻，这次是大新闻。”
“行了，白特么折腾一晚上，后续的扫尾有林高远呢，咱回吧，挺冷的。”
“回。”
开车回了晚上吃饭的小公寓，进了屋马龙直奔浴室，被张继科一把拉住，“我先洗。”
“凭什么啊？”
张继科慢条斯理地回他一句，“军人依法优先。”
“当然，你想跟我一起洗也行，毕竟军民鱼水情深，我不介意。”
马龙直接脱下一只拖鞋朝他砸了过去，正中那个黑屁股。解了气，给自己裹了条毯子，又把空调调高了两度，坐在沙发上等。还好张营长秉承了我军作风优良的光荣传统，十分钟洗了个战斗澡，把浴室让给了马龙。
开了煤气把姜茶煮上，客厅里马龙手机响了，张继科一看来显是“大昕”，果断接了起来。
“师兄，你没事吧？”
“有我在他能有事儿么。”
“张继科？我师兄呢？”
“洗澡呢，有啥事儿？方便就说，不方便我让他给你回。”
“没没，没事儿，就就就问问他咋样。”许昕觉得自己一定是跟方博玩久了，怎么说话也磕巴上了。
“啊，那挂了，睡觉了。”
许昕又一次被挂了电话，坐在床上捏着电话不知所措，这事儿，我要不要告诉秦老师？
马龙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就看见张继科在那倒姜茶，“喝了，免得感冒。”
“不喝，我最讨厌姜了。”马龙躲着那碗姜茶，放佛它会咬人。
张继科摇摇头，一口干了自己那碗，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把被马龙嫌弃的那碗姜茶倒回锅里，加上可乐，又煮了一会儿，倒了一碗，“加了可乐。”
马龙闻了一下，还是有姜味儿，抬眼瞅了一下张继科，皱着眉头尝了一小口，意外的味道竟然不错，马龙一口气干了半碗，“你这儿东西还挺全的。”
“我平时不回家的时候就住这儿。”
等马龙喝完，张继科收了碗放到水槽里，“睡觉吧，就一张床，挤一挤吧。”
马龙环视了一圈，“我睡沙发吧。”
“沙发不舒服，放心吧，我已经困到没有心思对你做任何事儿了。快点儿吧！”
刚睡着不一会儿，马龙电话就响了，张继科拿脚踹他两下催他快接，马龙迷糊着伸手摸床头柜。张继科睡相奇差，裹着俩人的被子，占据着大半个床，马龙被挤在床的一角，一翻身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活该你母胎单身三十年！
“高远儿，怎么了？”
“龙哥，刚才那场子清完了。”
“清完了就收队，你给我打电话干啥？让你半夜出任务，你狭私报复啊！”
“不是，龙哥，你们那艘船上，炸碎的尸块儿可不止一个人。”
“那是几个？一个个的汇报个工作费劲儿，说重点！”马龙连拉带踹，从张继科身下抢回了自己的被子。
“差不多……三四个吧，四个，炸的太碎了。”
“送城北分局。”
张继科听了个七七八八，摸到手机给方博打电话，响了好半天铃才被接起来，“你好。”
“操，咋又是你，方博呢？”
许昕瞅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方博，“大哥，你弟弟啥样你不知道啊，睡得跟个小猪猡一样。”
“喊起来，一会儿尸体到。你们那个没眉毛的送过去。”
“哦，好的。”
刚想挂，张继科懒洋洋的声音又过来了，“老子掐死你跟捏死个蟑螂没区别，劝你不该干的事儿别干。”
许昕正要去捏方博脸的手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儿回来挠了挠自己的头，有点儿难办啊……
喊了几声也不起，许昕只好动手掀了被子，一股新鲜的柠檬味儿若有若无，原来这个小圆脸是柠檬味的。“快起来，有尸检，马上送到。”一听到尸检俩字，方博立马醒了，开始套衣服，“是晚上老张他们弄死的那个么？”
“不是一个，说是好几个，都炸碎了。”
方博点点头，顶着几根乱毛，开始套裤子，许昕觉得柠檬味儿更浓了，“你是柠檬味儿的啊？”方博皱着鼻子闻了闻，“嗯，露味儿了？可能是发情期快到了，你别老放你的信息素撩我，一会儿我贴个屏蔽贴。”
许昕又用力吸了两口，“好闻。”
“好闻个屁，跟超市十块钱一个空气清新剂一个味儿”方博一边扭着脖子贴屏蔽贴，一边吐槽，“我室友小新，就你睡那床的主人，天天把我当活体清新剂用，动不动让我放味儿，熏屋子。”许昕拍开他的手，帮他把屏蔽贴展平贴好，柠檬味儿顿时就弱了。有点儿可惜。
到了解剖室，尸块已经运到，方博把许昕往玻璃门外面一推，“味儿太大，你受不了，也帮不上啥忙，回去睡觉吧，别在我跟前儿杵着，碍事儿。”说完一头扎进了那堆残骸里，搬搬扛扛，拼拼凑凑，神态严肃又专注。
许昕困意全无，隔着道玻璃盯着那个忙碌的身影，怎么看都好看，平时可以媲美恐怖片的断肢残骸在那人手里竟然一点儿都不血腥。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
掏出手机，给马龙发了条消息，“师兄，我恋爱了。”
早上七点，在门外看了半宿“人体拼图”的许昕，跑去警局食堂打了早饭，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和鲜榨豆浆，结果被方博一脸嫌弃地推了出来，“挺大个子，碍事儿死了，出去出去，活儿没干完不吃饭！”许昕被嫌弃了，抱着几个大包子正委屈着，手机来了消息，马龙发来了一张图片，点开一看，用番茄酱画了太阳的蛋包饭，炸成章鱼形状的小香肠，一只黑爪子递过来一碗撒着虾米的小米粥，许昕突然就有点儿饱了。
马龙的文字消息也过来了，“许大天才，两情相悦才叫恋爱，一个人感觉良好只能算发骚。”
许昕又戳开那张图片看了看，转发给了秦志戬，“师父，你可得管管啊，我师兄被一只黑狗子惦记上了。”
好半天秦志戬回了他，“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这句怎么瞅着有点儿眼熟呢？一个两个都这么对我，许昕委屈，刚想跟师父撒个娇，屋里方博冲他招手，赶紧屁颠颠跑进去，方博把尸检报告往他身上一砸，自己洗澡去了。
许昕联系上马龙张继科，介绍了一下尸检的情况。“尸体一共四具，除了被张继科一枪撂倒的水谷的司机，还有三个人，两人死于刀伤引起的动脉大出血，一人死于枪击，死亡时间约为40到48小时前，目前看三人与本日集团无直接关系。值得注意的是，死于枪击的那个人，子弹弹道与安全屋负伤的兄弟一致，水谷逃不了干系。死于刀伤的人身上提取到了清晰的指纹，你们绝对猜不到，竟然是丹羽的。”
“指纹太干净了，又是炸又是烧的，还能取下好几枚，像是特意被留下的。”方博冲完了澡，拿条大毛巾搓着自己的脑袋，也加入了讨论。
“看时间应该是我去找过丹羽的消息传出去了，有人要拖他下水呢，不太可能是他杀的，不过可以让周雨走一趟，探探底。”
“这四个人，跟张本家族有什么联系么？”
“暂时看不出。”许昕看不下那小傻子自虐一样的擦法，拿过方博手里的毛巾，帮他擦那一头小软毛。
“大昕，挖深点儿，雁过留声，只要他们有关联，一定有痕迹。”
“痒，痒痒。”方博嘟囔了一句。
“你干什么呢？”张继科的声音里都带着冰碴，没等方博回话，许昕挂断了通讯。
“他撩骚我弟，还敢挂我电话？他死定了，我跟你说，他死定了。”
马龙瞅他一眼，“你现在这样，就跟封建社会那些棒打鸳鸯的脑残家长似的，爷，您的大清早亡了，醒醒吧！”开车门下车，马龙心情愉悦的进了单位大门。然后，这位心情颇好的马先生就接受了一路欲说还休的目光洗礼，略想一下也就明白了。
唉，任谁也得想歪了啊，大白天的，一男的抱着花，进了办公室又是关门又是拉遮光帘的，谁能想到那不一样的大炮仗在屋里揍人啊！
方博去找周雨出警盘问丹羽的时候，周雨正在那跟自己较劲儿，“你知道，我盯了四十几个小时寸步没离，我就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我是不是傻？啊？我问你，我是不是傻？”谁敢接话啊，满屋子小刑警见怪不怪，该干啥干啥，扔周雨一个人对着鱼缸在那唠叨。
“是，你傻逼！行了吧，可别磨叽了，鱼都要被你唠叨死了，我还指着它俩做海鲜大餐呢，赶紧走！”
去往丹羽分公司的路上，周小唠叨还在不停地讲述他的故事，许昕偷偷捅了一下方博，“你发小儿这个说说说你是怎么忍的？”方博面露难色，“你忍不了，那是因为你没听过他唱唱唱……”
“城北分局刑警队的，有宗命案需要向您取证，谢谢您的配合。”开门见山，周小漂亮唠叨归唠叨，查案子是专业的。“请问您本月12日，也就是两天前，晚上8点到10点在哪里，是否有证人。”
丹羽摇摇头，“我建议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觉得我要杀人可能自己亲自动手么？”
“办了这么多案子，经验告诉我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如果没有合理解释，我依法可以拘禁你24小时。”
丹羽抿着嘴想了一下，“那天晚上我们集团下属的娱乐公司有一场粉丝见面会，我在现场，有照片，如果你需要也有视频为证。”说完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了。
方博凑上去看了一眼，“我去，这是桥本奈奈未啊，我也喜欢她，你眼光不错！”丹羽突然有些害羞，“如果你喜欢，我有握手会的券可以送你。”
“真的送我么？那个很难抽到的！”
许昕眼疾手快地把方博拽了回来，“你这是办案期间收受贿赂。”又转向丹羽，“如果丹羽先生是清白的，那就是有人诬陷您，还请自己小心。”
“我会留意的，如果有什么线索会向你们提供的，哪位给我留个名片？”
方博和许昕互相瞅了一眼，一个法医，一个大学教师，好像都拿不出手。好在周雨警官及时伸出了手，“谢谢您的配合。”
出了丹羽的公司，周雨询问另外两人，“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布控么？”许昕点点头，“布控，但不是盯他，我觉得他那个助理有问题。”方博也点点头，“刚才我上前靠近丹羽的时候，他的左手从身前挪到了身后警戒，那么说明他腰后有枪，他是个左撇子。但是刚才送我们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伤口。”方博一边说一边拿着手里的笔抵住许昕肩膀，左手持笔，右手按住许昕肩膀，“匕首插入，拔出的时候用另一手抵住尸体，会造成这种虎口两侧伤。”
许昕惊讶的看着他，“博哥，牛逼啊！回去重点查这个助理，恐怕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你也很厉害啊，一下就发现了，我观察了好久呢。”
周雨挥挥手，打断了他们俩的“商业互吹”，“二位神探，哪位能给支个招儿，我那案子卡了一天了，加上布控那两天，我都快一周没回家给孩子做饭了。”
“你回去搜一集名侦探柯南密室杀人案看看，就差不多有思路了。”方博很“走心”地给支了个招儿。
可惜周警官并不买账，“看个动画片能破案，老子念四年警校干屁啊！”
“你念了四年警校，破案还用别人帮忙？”许昕很“随意”地给补了一刀。
快下班的马龙，一下午没接到张继科消息，正在犹豫晚上该去哪，回家？回张继科那？电话响了，张继科的声音懒懒的，“龙哥，晚上锦江有个舞会，赏脸不？”
“几点啊？我得回去换礼服。”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吧，您有一个快递待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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