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黑帮恐怖小黄片的电影票孤零零地躺在包里,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了,就如同现在一个人没日没夜加班的日子。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安心的休息天了。午夜被变态客户喊起来改稿也是常有的事儿。
无奈自己没什么真才实学,干得尽是伺候人的活儿,整个人上上下下唯一的卖点就是微笑了,为了不被老板炒鱿鱼,每次都得演出诚诚恳恳的戏码,危急时刻还得给自己加戏。
这天被设计莫名一顿暴脾气凶后,我像平时一样,笑着收拾好要带回家继续加班的文件,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出公司。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如决堤般一涌而出,除了委屈,我想不出更好的词了。
默默地哭了一路,根本没心思在意公交车上其他人的眼光。下车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捣了下,再看一张洁面纸被伸到眼前,我抬起头,一个长得像朵花的姑娘,说擦下吧。我眼泪更止不住了,心里愈发地委屈,电影里递纸巾的不都是男的吗,为什么给我安排的是个女的,还比我漂亮!
虽然脑子里说了一万遍,不要想设计那个变态,她那副嘴脸还是霸占了我的脑子,明明是自己犯的低级错误,还移驾到我身上,在我这边像魔头,老板一来变猫咪。碧池1号,我服了。
租的房子是个破旧的小区,没有电梯,常常一个人爬过黑漆漆的楼道,需要自己分饰好几个角色。有时候会假象突然假想前方冒出黑夜魔女,自己就会艾莎公主附身,小声轻哼let it go.
不过一个没有公共灯坏了的楼梯,每次爬的时候,都好像带着八戒上西天取了场经。好不热闹,随后进入冷冰冰的房间,一切又归于宁静。此时指针指向11点,不知道该说这该死的一天终于结束了,还是,你好,明天。
打开word,本来想把文案甩给我那两句凑数的作业重新加点创意阐释卖给客户,可仔细看连牛我都找不着。法克,这是要逼老娘让梁山啊。不写了,明天让她给老娘重写。半夜找不到人煲电话粥,突发奇想给远在山村支教的黄豆写这封邮件,算是给她带点城市的人气儿。估计她会喜欢,也许,大概,可能。
Dear,黄豆
羡慕你可以隐居山林,从此与自然为伍,和天真作伴。姐姐却在城市的凌晨2点,一个人独守冰冷的四壁,向你汇报最近的我的一线新闻。
我最终还是为了五斗米折腰,找了份不好不坏的工作,工作无非是伺候完客户,伺候老板,没什么好讲的。有趣的是这些人。你见过多重性格吗,以前我以为我就是,可是在这里我简直是毛毛雨。
比如我的直属上司,她在恶魔与傻白甜之间转换的游刃有余,一秒变脸,堪比国粹经典。刚来的时候,她用娇嗲嗲的语气扮演着日本女人,演无知装可爱。我还做梦,假如我到了她这样的年龄能保有和她一样的童心就好了,可是越到后来越觉得可怕,她总是用不屑的眼神不经大脑思考的口吻,对待别人的作品。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人有脑子,可奇怪的是我从来没看到过她的作品。
同事小莲,不仅长得丑,性格也好差,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一开始以为可能是因为她自卑,所以需要这些刺保护自己,后来才知道,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是美的无与伦比,我有时候怀疑她是凤姐的姐姐,对,因为她看起来不仅比凤姐丑一点,还老一点。有一次跟她一起开会,恰巧对方的写字楼一楼大厅里有一面镜子,她边照镜子,边喊我来,毛巫,你来看你觉得镜子里的你跟你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一脸懵逼,“没有啊,一样啊。”“这样啊,原来我这么美啊,我还以为镜子的关系呢。”OMG!呵呵。
黄豆,我见到活的上海男人了。典型的妈宝男,晚上加了会儿班,就带着哭腔给家里汇报,妈妈,我今天得加会儿班,你们别等我吃饭了。好正常的一句话,我听得时候却好想抽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油然而生,他三十了,还用嗲嗲的孩子腔。请问这是在秀幸福吗。
暂时,就给你说这么多吧,其实这些人都还好,只是有趣而已。你在山里还好吗,真是羡慕你,当年我们一拍两散,一南一北,一城一山,虽然我不好,但是望你安好。
城里你就别来了,我过得太惨,怕你看了落泪。等我赚点干粮去山里投奔你,同你一起耕地织布。期待,还有很多口气活着,勿念。
想上梁山的毛巫
12.28.2016凌晨2点
好困,想到明天还得留点精力继续演戏。我脸都懒得洗,直接去见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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