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评论一下莫言的这篇文章,可是总觉得莫言先生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而自己连一篇豆腐块肉文章都没有发表过,怎么可以妄评大师的作品呢?
作家对人性和社会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洞悉能力,所以才能写出优秀的作品。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作家自以为对什么事都看得很透,很明白,对什么事都喜欢点评几句。尤其是出名以后,被冠于许多光环和头衔,常常被拉去参加各种活动,发表讲话,做评委。
但人的认知力毕竟有限,每个人都有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写文章评论自己不熟悉的事情,难免会出差错。就像作家韩寒,自己一天大学都没有读过,却评论某一个大学是不是一流大学。自然被大学校长反唇相讥:是不是一流不是你说了算的。
教育是一个特殊的行业,幼儿,小学,中学,大学,每一个阶段的教育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和规律。如何把知识掰开了,揉碎了,搅合性进一些可读性和趣味性才能被孩子们吸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那么高的悟性,也不是所有的知识都像文学那样有趣。趣味性是吸引孩子入门的,做学问就是枯燥无味,有的就是靠死记硬背。
教育是一门专有的技术。知识渊博的人不一定适合当老师。现在谁都可以评论几句教育,这个不对,那个不应该。那是因为你现在是成年人了,理解能力高了,看一些问题就简单了,你忘记了老师是如何连写带画让你记住“日月山水火土-----”,如何用“2像小鸭水上漂”的童谣来区分2和5……
我说莫言先生的这篇文章是毒草,或许过于激烈了,那就说成是一株杂草吧,对学生棵幼苗,尤其是对逆反期的中学生,一点好处都没有。
第一:“中学的语文课,起码应该拿出三分之二的时间让学生阅读,只要不是反动的、黄色的,学生愿意读什么就让他们读什么。”
莫言先生评判语文教学的成果是写文章,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成为作家的。文学,音乐,美术需要个人理解和想象力,数学物理化学需要严谨的思维和缜密的逻辑,需要语文做基础。社会需要多面的人才,学生需要全方面发展,许多专业人才需要中学阶段培养兴趣,训练基本技能,岂可用放羊的方式阅读,一放了之?
第二:“学语法逻辑,对于孩子们来讲就是一桩苦差事,完全没必要。”
有了一定字词的基础学句子,有了一定句子的基础学语法,语法是字词句子的使用规律。学会了语法触类旁通,会更快地掌握语言。
当然一个人不学习语文也可以熟练地使用自己的母语。但那要靠几十年的摸索。十几岁的中学生可以准确无误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与人交流。而没有受过教育的同龄放羊娃虽然也能表达自己的思想,但准确性和理解力和中学生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点我想不会有人反驳吧?况且中学生还要利用学到的语文知识和其他老师交流,学习物理化学历史地理等知识。
放羊娃是在语言交流中学习语言,可以学到八十,但是中学生不同,他们需要深造,或者走向工作岗位,需要学习新的技能,这些都需要理解能力,交流能力和表达能力。哪怕到车间流水线当操作工,也要熟悉和理解公司管理制度和操作规程。
有一位搞企业管理的朋友慨叹道:“操作工人也必须招收有文化的,否则一旦更换产品就要手把手重新教工人操作。”这位朋友的公司是机械加工企业,因为建厂土地问题安置了一批当地人,这些人看不懂图纸,理解不了说明,只能教什么会什么。
所以莫言先生的大学再学语法、80岁也可以学语法,简直是荒谬至极,不知道吕叔湘老先生听了会不会在云中冷笑?
第三 ,至于作品分析,是测评一个人阅读理解和表达能力的尺度,你说自己立刻理解深刻,有多么深,写出作品分析才能看得到。不仅是高考,将来参加工作也是用得到的。有的工作就是靠对政策的理解,加上自己的分析解读给下级听。
莫言先生是文学大家,自然也写过作品分析的文章,莫言先生反对的是带政治色彩的作品分析。这一点先生过时了,莫言上学时期是文革时期,教材本身就带有浓厚政治色彩,想在《红小兵心最红》标语式的课文里解读出文学色彩,和《荷塘月色》里解读出爱国激情一样难。现在教材和教学都改革了,教材注重了文学性和艺术性。莫言说的那种作品分析现在应该不存在了。
我之所以说这篇文章是毒草,因为小学生对老师崇拜,中学生则处于叛逆期,对一些事物有了自己的理解和判断,但是又不全面。往往会因为根据自己的好物而偏科,甚至因为不喜欢某一个老师的发型,而不上某一个老师的课。
我的一位高中同学,因为痴迷文学而严重偏科。准确的说不是偏科,而是完全放弃了其他科。
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各种思潮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文学进入了报复式的活跃期。《萌芽》、《收获》、《十月》、《小说月报》等文学刊物在校园十分流行。某同学脑子里成天做着作家梦。学生们晚上上自习,写作业,他跑到房顶躺着看星星,构思文学作品。他以为文学家应该口若悬河,针砭时弊,课堂上经常反驳老师,带领学生到教务处给老师提意见,围攻学校的伙食科,抗议包子太少,只有体育生能抢得到……
最终某同学大学没考上,回乡接管了父亲的小吃摊儿,他的满腹才学,最终还是用不上,他不需要向食客介绍食材和食品的色香味,因为只有油条,老豆腐,可选项是小咸菜儿,顶多说上一句吃好喝好啊!
学生的发展是多方面的,但是学会适应集体生活,学会尊重、遵守规则是由懵懂到文明的必经阶段。学校教育应该既能够照顾到大多数,又不限制学生个性的发展。不能因为照顾一两个学生个性的发展,而改变整个学校的教学规律和秩序。更不能因为个性的需求而抨击整个教育制度。文学家要以文学家的视角多为学校推荐好的教材,推动教材改革,而不是干预教育教学方式。这样的言论容易误导孩子们,助长孩子的叛逆性格和因个性而过早偏科。
文学是一门艺术,教育是一门职业。还是由文学家办文学的事,教育家办教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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