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本第一天发生了这样一件趣事,每位留学生都有一位日本学生作为tutor帮忙指导在日本的生活。我的tutor叫荻原弥上,他带我来到公寓后,我径直走了进去,他却站在门口不肯进来。我正纳闷他怎么不进来呢,同行的一位中国前辈说“你不邀请他,他是不会进来的。”于是,我立马邀请他进来。荻原弥上刚跨进门就开始脱鞋,我也来不及阻止,只能随他。后来慢慢了解到,在日本需要脱鞋才能进的屋子不只是别人的住家,还有很多研究室、神社、寺庙、饭店、KTV等一些地方。在日本,房屋不是建筑,被称为“一个巨大的家具床”才比较贴切,室内的地板被称作“床(ゆか)”,作为建筑要素的地板,犹如床板一样,是一块被抬起来,与土地隔离的平面。所以人们进屋,便脱去鞋子,开始了在床板上的日常生活。有人这样形容日本的房子“在任何的室内空间里,你只要摆上食盒就可以让它成为饭厅,只要铺上被褥就成了卧室,放好坐垫就是一间客厅。”榻榻米在日语中的表达方式为“畳”,发音为“たたみtatami”。
接着我又发现一个现象,走在室外穿拖鞋的人很多,而且都是穿着袜子。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会遇到雪地里穿拖鞋的人。在研究室召开研究会的时候,老师也会穿着脱鞋参加会议。这不用说是为了进出屋子脱鞋方便。日本有一种大拇脚指和其他四趾分开的短袜,被称为足袋(たび),一般搭配草履(ぞうり或じょうり)穿的,草履上固定脚的带子,则被称作鼻緒(はなぉ),简单地说就是人字拖。因此,在出入婚礼、入学典礼、毕业典礼这些比较重要的场合时,日本人通常会将草履与和服搭配穿着。人们所熟知的是日本的木屐,走起路来噔噔作响,在日本又称为下駄(げた)。我所打工的饭店在厕所里放有一双这样的木屐,有时在校园里也会遇到穿木屐的学生。
二十世纪初,日本人发明了地下足袋(じかたび),又称为忍者鞋。这种地下足袋,是将传统的足袋底部缝上橡胶底,然后把脚腕以上的部分加高加硬,制成了可以直接在室外行走的鞋子。因为四趾与大拇指分开,易于弯曲抓取地面,鞋子的触地感很强,能有效帮助人们保持平衡,从事人力工作的劳动者们都很喜欢这种鞋子。在校园里经常会看到栽种花草的工人会穿这样的鞋子。此外,一些寺庙景点的节日庆典上,常常能看见拉人力车和抬轿的伙计们穿着地下足袋。近年来,加入时尚元素的地下足袋也受到年轻人的追捧。
有些日本人对于鞋有不一样的认识。认识一位叫Koudai的同学,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提醒他鞋带开了,他竟然说不在意这样。我不好再多问,再观察他的鞋,发现透过鞋带可以看到袜子,鞋舌头应该是穿鞋时被折到了里面。看着他认真的说不在意这些的样子,我还是没问什么。直到他的另外一只鞋的鞋带也开了,他才蹲下来整理了鞋带。有时候在室外也会遇到有人不完全把脚穿到鞋里,而是把后跟的鞋帮踩在脚下。我想这些同学也有着穿鞋随意的态度。之所以这么随意的穿鞋,还是为了进出屋子脱鞋方便。这是一些日本人在生活中的一面,反观在职场中,人们会统一穿着皮鞋,无论是春夏秋冬。
人们对待鞋的态度能在很大程度上能体现出在生活中是怎样的。也有一些人嗜鞋如命,那就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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