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六年五月,阿尔金山北麓,南疆且末县阿羌乡,一支队伍在黎明来临前整装待发,远方的阿尔金山白雪皑皑,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延伸到大山深处。这是驻扎在南疆的解放军五师第三十四团经过层层选拔挑出的二十名战士,个个全副武装,精炼强干,他们将要深入阿尔金山、执行一次绝密的任务。
目送着最后一名战士消失在小路的拐弯处,浓浓的晨雾又掩盖了一切,郑团长的眼眶湿润了。
这是一次生死未卜的行动,从此,这个特遣小分队便不知所终了。二十条年轻的生命啊,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变故?他们是牺牲了还是活着,成了一个永久的谜团。寒冷的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阿尔金山还像往常一样沉默、无言,冰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巍峨雄伟的阿尔金啊!你究竟蕴藏着多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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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
有人说阿尔金山是沙漠的父亲,我浅显的认为,米兰绿洲是沙漠的母亲。虽然母亲很穷很贫瘠,只有小小的一块地方,一点绿色。但是她却竭尽全力去行善事,去挽救被无情的儿子逼到绝路上的人。
自然尚有怜悯之心,何况人乎?这也是人与人的区别,但是,有的人为了自己偏执的信仰,不惜以颠覆国家、残害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也是欲扬善必先惩恶的道理。
2013年我驾车在库木库里沙漠迷路,面对凭空消逝的车辙,面对空空如也的油箱,面对烈日炎炎下、广袤无垠的沙漠,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困境?又该如何一步一叩的、去奢望胡大他老人家的施舍?
现代的人模糊了“探险”这一个词的含义,以为扛上一个包、背对着沙漠、戈壁做个自拍,发到网上,等待点击,就完成了任务。
“错、错、错”,这样的“探险”不过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罢了,其中还囊括“贝爷”的野外生存,都不能称作探险,那不过是一种商业行为。真正的探险就像塔克拉玛干的含义一样----进得去、出不来!许多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出入沙漠的,那叫做旅游;有去无回或者对归来之事渺茫的才叫做探险。
车子的影子逐渐被夕阳的余晖吞没,,我一步一滑的走下沙丘,向着自以为是生天的地方走去。在库木库里别说你开的是沙漠王子,就是沙漠天王也不行,库木库里是一个魔法师,他会用它翻云覆雨的手段把你引入绝境,那辆耗尽油的“王子”还不如两条廋腿。
终年漂泊在外,阅尽了人世的沧桑,也目睹了许多惨烈的事情。我沿着高大隆起的沙丘边走边想,想着生活的艰难、未卜的将来……
1995年,在太行山深处的隧道外,我驾车遇上一位跪在路边乞求援助的车祸幸存者,右侧的悬崖下,到处是散落的煤块,一株迎客松也被拦腰砸断,车子早已被摔得七零八落,比废弃工厂拆解的都破碎,真不敢想像他们是如何劫后余生的。
轻伤员抱着重伤者坐在副驾驶位上,我使劲解数将车开得飞快,向最近的医疗点奔去,更让我心如刀绞的是重伤者的呻吟声和妈妈、妈妈的喊叫声。那是一种将死之前的呻吟,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他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在我的心中刻下道道伤痕。没有亲历,你无法感知死亡对生命的恐吓,以及伤者对生的渴望。
“妈妈,妈妈”这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词语,在一个重伤昏迷几近死亡者的口中喊出来,如同暴雨击打着柔弱的小草,皮鞭撕裂着娇嫩的肌肤。
“妈妈”这是一个多么神秘的词语,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第一次喊出的是“妈妈”,一个行将就戮的犯人,跪在断头台上大声喊的也是“妈妈,儿不能给您尽孝了”;就像眼前重度昏迷的伤者,徘徊在生死边缘,嘴里一直重复的还是“妈妈,妈妈”!而我呢,已经离家整整五年了,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桑梓,陪陪年迈的父母。
天色将晚,残阳把远近高低不同的沙丘染得通红,又用篦子一下一下刮成整齐的鱼鳞状。暴晒了一天的沙粒好像疲惫的旅人,无力的躺着。我停下脚步,脑海中忽然想起下大坂时见到的那个忧心忡忡的面容,那个情景犹如一条鱼儿,正被记忆用手拽着,一下一下缓缓离开水面。
阿木大坂三十六道弯,每道弯弯三里三,当我晕晕乎乎转过最后一道弯,翻过垭口时,一座褐色的山峰乍现眼前。他那铜褐色的岩石好像勇士粗糙的肌肤,巍峨的身躯好像壮汉不曲的脊梁,更让我惊异的是他的头颅。那是鬼斧神工的一件作品,一块巨石像是被谁放在了山顶,一个浑然天成的头颅。蔚蓝色的天空下,他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阿雅克库木湖,嘴角微张有些吃惊,但又饱含着无尽的忧伤,好像要急着对人倾诉、说出心中的忧郁、不安!
我诧异的望着他的脸庞,感觉有些莫名的惶恐,从这里经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存在,感知到他的惆怅。忽然,一只苍鹰从他的上方掠过,箭一般的直刺苍穹,恍惚中,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一)重逢
花土沟,隶属青海海西,位于茫崖行委辖区中部,北与新疆自治区接壤,是进入南疆的必经之路,西行六十公里到达依吞布拉克乡,这里是青疆两省交界处,警卫森严,所有的公安交警都荷枪实弹执勤,在检查站旁边还有一辆轻型装甲车,黑洞洞的机枪对着出入口。
二零一一年,我来建设中的花土沟机场出差,正逢和田发生暴乱,2011年7月18日12时许,新疆和田地区18名暴徒按照预先计划冲入纳尔巴格派出所,手持斧头、砍刀、匕首、汽油燃烧瓶和爆炸装置等,疯狂进行打、砸、烧、杀,杀害一名联防队员和两名办事群众,杀伤两名无辜群众,劫持六名人质,在派出所楼顶悬挂极端宗教旗帜,纵火焚烧了派出所。在我公安武警的打击下大部分被击毙,只有一名恐怖分子劫持出租车企图逃逸,在青疆省界检查站被当场击毙。
花土沟距离我曾经服役的罗布泊**基地将近二百公里。它是海西重镇,是青海油田的基地,驻有冷湖石油局前线指挥部。这里面积有1.1万平方千米,人口约三四万人,人口虽然不多,宾馆、洗浴、饭店,应有尽有,内地城市有的,这儿一样不差,号称青海的小香港。
国道315两侧都是昼夜不停、辛勤劳作的“磕头虫”,一辆辆油罐车在戈壁滩上疾驰,穿着红色工作衣建设者们顶风沥雪,为国家的建设奉献着青春。
花土沟汽车站。
我在车站的门前焦急的踱着步子。原先下午十五点三十到站的客车,晚点一个小时了还没有来。从西宁到花土沟有一千二百公里,虽然沿途风光无限,日月山、青海湖,雅丹魔鬼城都是美景,但是将近一天都得蜷缩在卧铺上的滋味,也确实难受。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喇叭声响,一辆大巴驶入车站。门开了,第一个下车是我最熟悉、最亲切的脸庞:“连长!”
我迎了上去,激动的热泪盈眶。
连长郑刚强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虽然退役了,一身便装却显出更加英武,他有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庄重而冷峻,沉着而内敛,一头短发,配上他那种充满特色的国字脸,显得干净而利索,两条浓重的眉毛彰显着勇气,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很有特色,时刻散发着荒漠狼一样凶狠的杀气。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说:“别,千万别掉眼泪,分开才半年嘛,还像个大孩子!”又指了指身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一位女孩子楚楚大方的走了过来她那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在戈壁的风中,,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我呆呆的看着她,好像见到天外飞仙一般。
郑连长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见了美女,怎么是这种德性!”他拉着美女的手说:“这是我的妹妹郑梦竹,西北大学地质专业的高才生,还是考古专家李若平门下的研究生!”
郑梦竹伸出纤纤玉手,和我握了一下说:“你是小林,二零一二全国侦查兵大赛第一名对吗,就是爱哭鼻子,我哥哥经常提起你!”
我挠了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郑连长无奈的说:“梦竹听说我们要进阿尔金山,一直闹着要来玩,你看,唉,真难缠。”
从客车后面又陆续走过来几个人,每人都拉着行李箱。有通讯兵张福生,大个子李铁柱,神枪手周俊杰,还有贫嘴小六子。他们都是我们关系最铁的战友,退役后又一次聚集在一起,准备在连长的带领下大干一场。我们一起打着闹着,来到了西部宾馆!
晚饭后,老连长约我在206房间聊天。祁曼塔格金矿,是县里的重点企业,也是县里的经济支柱,由于前任矿长的贪腐,早已经停产几年了。据说原来的矿长是在县城建局兼职的副局长叫阿不都拉,在他任上的几年,无人不贪,一个小小的会计竟然还在乌市买了几套房,后来经人举报,阿都不拉竟然带着手下携款潜逃了。老连长叹了一口气说:“
县公安局的李局长是从咱们部队转业的,我的老上司、老团长。
我不解的问:“连长,那你为什么又选择留在南疆呢?听说给你安排的工作挺不错的吗?
老连长笑了笑说:“还不是咱们对这片土地有感情嘛,十几年了,和罗布泊相依相伴舍不得走啊!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老领导见我不舍离开,就走了下关系,把祁曼塔格金矿承包权给咱们争取到了!然后,抓住我的手拍了拍:“以后咱们继续并肩战斗,时间不等人,明天咱们就进阿尔金山,先探探路!
告别了连长,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有睡意。眼看房间的时钟指到了午夜三点了,朦朦胧胧才半闭上眼睛,一个诡异的、似曾见过笑脸突然出现在天花板上,我一惊,拉开了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敬请关注 第二集 大坂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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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坂惊魂
第二天上午七点钟,花土沟镇还没有从沉睡中醒来。河南街上人迹寥寥,我和老连长、梦竹、大个子铁柱、贫嘴小六还有神枪手周俊杰乘一辆猛士,通讯兵张福生和卫生员吴静、侦察兵涛子、小胖乘另一辆车子,悄无声息离开了花土沟,在经过物流园时,我感觉一道闪光亮了一下,又倏地不见了,好像是镜片的反光疑惑之下,两辆猛士已经开上了315国道,飞驰起来。
漫长平坦的国道,从戈壁之中穿过,放眼望去十几公里外的景色尽收眼底。从车窗向外望去,右边是寸草不生的土黄色的山脊,重叠着延伸到远方,左侧是茫茫无际的戈壁,没有人、没有动物、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只有几百米一根的电线杆,一根根从视线里掠过。这里是海西,一个面积像海一样的戈壁滩,从花土沟到老茫崖将近一百公里人迹罕至,偶尔有一个给大货车加水的简易房、两个锈迹斑斑的大水罐。
老连长闭上眼睛,在思考着什么。梦竹第一次来青疆,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她一边问这问那一边用手机拍摄着戈壁沙滩。贫嘴小六滔滔不绝的给梦竹海侃:“
你知道吗梦竹,咱们等一会儿就要翻越布拉希坎大坂,那地方野牦牛一头就有两吨重,一辆皮卡车它撞一下就散了。”他看梦竹听得入神又说:“有一年,几个游客驾车偷偷绕过了阿塔提罕河检查站,进阿尔金探险,其中有一个离开队伍人独自上了大坂,和小队失去了联系,几天不见人回来,他们就返回检查站报了警,你猜猜人去哪了,小六神色凝重的问梦竹。
梦竹不屑一顾的说:“六哥哥,别卖关子了,人会去哪,难道是被外星人劫持了?”
小六叹了一口气:“被外星人劫持或许还能放回来,那个游客还在牦牛角上挂着呢?都几天,早死了,真惨啊!
梦竹惊讶的张大嘴,口香糖吹得泡泡大大的,好像一张降落伞。
东风猛士是我国自行开发的三代ORV高机动越野车,总质量是5吨,装置质量1.75吨,牵引质量2吨,搭载康明斯直四柴油增压发动机,动力强劲,最适合在路况差的戈壁、沙漠上行驶。为了抵御地雷、火箭炮的袭击,整车设计有装甲防弹,更为出色的是,猛士在转弯中的横向G值最高可承受0.4G。这是专业车手驾驶高性能车辆在专业赛道上才可能体会到的数值。
这一次我们去阿尔金山探路,老连长通过关系,弄了两辆退役的猛士作为交通工具,真是最睿智的选择。虽然,我们已经退役离开部队几个月了,还是改变不了在部队养成的良好作风,虽然作训服上没有了肩章、军衔,但是我们仍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兵,一个以荣誉至上的战士。
车子开得很快,上午十点我们就到达了阿塔提罕河检查站。中国有举世闻名的四大无人区:罗布泊无人区、阿尔金山无人区、可可西里无人区、西藏羌塘无人区。我们原先的部队隶属于火箭军建制,基地就在罗布泊无人区,自海西入疆,从依吞布拉克镇出发,经过山高沟深的红柳沟,海拔也从三千多米在半小时内急降到九百多米,地形从寒冷的山区变成了广袤无际的沙漠。
三十六团又名米兰镇是荒漠中的明珠,是进入罗布泊唯一的补给站,往北就进入了与世隔绝的罗布泊无人区。可是,谁又知道,在那莽莽黄沙之下还有庞大绝密的基地,还有守卫祖国安全的钢铁劲旅,还有数不清的关卡和防卫严密的作战部队,这也是你在县城从未见过军人的缘故。纪律条例上就没有离开基地这一条,我们除了演习、拉练,从来没有抛头露面,没有去县城逛过街,说起来也挺遗憾的,在罗布泊服役五年,还不知道县城长啥样呢!
阿塔提河检查站常年只有几个人,站长是河南老乡,姓王,老家是商丘的,平常不在站里。副站长艾力和一个维族小伙子萨比尔常住站上,一年轮换一次,休假两个月。再有一个多月,艾力和萨比尔就要回县城休假了,假期满的话去玉素普检查站工作。
我们到了检查站,给他们卸了许多水果、蔬菜等日用品,这也是青疆一带的习惯。阿塔提罕河检查站位于铁里木克乡至祈曼塔格乡的半路上,距花土沟镇将近两百公里。
平坦的柏油路面在离检查站十公里处变成了土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转过一座沙褐色的山梁,就看到了检查站的牌子,由于风沙大,牌子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了。只有那根红白相间的栏杆日复一日行使着自己的职责。检查站没有通电,只有一组太阳能板和呼呼转动的风力发电机机组。这里的房子是全封闭式的,院子顶上也被透明的玻璃钢瓦覆盖着,冬季能吸收热量,,挺暖和的。
这个地方交通不便,物资匮乏,许多进山的车辆不仅自己要准备充足的物资,还要多备一些送给沿路的卡站,这叫予人方便,为己也方便啊!正在忙碌的时候,一辆小卡从山上的方向弯弯扭扭开了过来,还没有停稳,艾力就高兴的张开手臂迎了上去:“
哦,亚克西姆斯子(你好吗?)
一个维族汉子从车上下来,风尘仆仆的,步履有些踉跄:“那哈衣提牙克西(我很好)。”
话虽这样说,我却感觉有些不对,他的脚步似乎很重,步子迈得吃力。正想着,只见那个人身子一弯,倒在了地上。艾力和我赶快跑过去,搀起了他,扶进了屋子。那个汉子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不很流利的汉语:“胡大发怒了嘛,牦牛都疯掉了!”
这个维族汉子叫艾尼,是副站长艾力的弟弟。他这次从祈曼塔格乡来,是为了去县城庆祝古尔邦节,拉着一卡车的羊去出售。谁知道在翻越阿木布拉阿希坎大坂时,被一群野牦牛袭击,差点丢了性命。
古尔邦节是伊斯兰教的传统节日,古尔邦是阿拉伯语的音译,意为“宰牲”或“血祭”。维吾尔民族的古尔邦节同汉族的春节一样,节日气氛特别浓郁。关于古尔邦节的起源,民间流行着一则古老的宗教传说:先知易卜拉欣要按真主安拉的“启示”牺牲自己的儿子伊斯玛仪作祭礼,当他正要举刀宰杀时,安拉派遣的特使牵着一只公羊从天而降,示意以宰羊代替杀子,这一天正是阿拉伯太阴历12月10日。
伊斯兰教创立后,穆罕默德将太阴历12月10日定为伊斯兰教的节日之一,这个日子恰恰是麦加朝觐活动的最后一天。这样,古尔邦节逐渐成了从11世纪初开始改信伊斯兰教的维吾尔人民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
古尔邦节前,人们要做各种准备,特别是作为“献牲”的牲畜要预先买好。节日的早晨进行沐浴全身的“大净”,然后盛装到清真寺参加聚礼;再后,人们直接上麻扎尔(墓地)为亡故的先人祈祷。最后还要“换哈达”,即拔去坟头上的枯木,栽根新枝,浇些水再回家。
艾尼在阿湖边有一片牧场,水好草好、养的牛羊也肥美。每一年古尔邦节他的羊总是最好卖,今年也不例外。早上五点钟,他接过妻子古丽递来的馕和水开上车子就走,这条路他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路况熟悉开着也轻松,维族人喜欢唱歌,艾尼也是个性格开朗的人,正在他边开边唱之时,发现路的拐弯出有几只巨大的野牦牛,而且从倒车镜看车后面也有几只正围了上来。他清楚就他这辆小卡车别说几只野牦牛,就一只也能给他豁到悬崖下面。就这样晕晕乎乎的艾尼也不知道怎么冲过了牦牛的堵截,侥幸来到了检查站。
艾力看了看躺在床上,仍在瑟瑟发抖的弟弟对连长说:“这件事很奇怪,虽然也发生过野牦牛攻击人的事情,但那是被逐出群的公牛。”
连长不解的问:“为什么呢?”
艾力:“老公牛在牛群中失去了地位,就失去了交配权,会很快的被逐出群体,在郁闷中了却残生,所以极易袭击人。可是,艾力停顿了一下,十分不解的说:“像这种一群野牦牛攻击人和车子的很少有人见过”!
连长眉头一皱,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艾力环顾四周,眼光从每个人的身上都扫了一遍,最后定格在连长的脸上,说:“你们如果要去金矿必须得经过大阪,那是很危险的呀!”
连长坚定的说:“既然没有其他的路,那就马上出发!”
未完待续,请关注(三)奇怪的野牦牛
(三)发疯的野牦牛
出了检查站没多远就有一条河,那就是阿塔提罕河,源头来自附近的祁曼塔格雪山的融水,河水清冽透明,涓涓细流在戈壁滩上蜿蜒盘旋,经过之处形成了小小的一片绿洲。
喜欢户外运动的朋友,如果计划在雪山附近露营,一定要选择好地形,即使觉得雪山离你很远,也不敢大意。因为夏季中午的时候,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积雪会迅速融化,形成水流在戈壁上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着路线,一般它们会在夜晚十二点钟形成洪水,摧枯拉朽,气势汹汹的冲下来,所以露营的位置很重要,以免发生危险!
我们停下车,拿出随车带的军用铁桶,满满盛了两桶水,雪山之水清冽甘甜,泡茶尤其好喝。郑连长两手叉腰,指着远处白雪皑皑的雪山,忧虑的说:你们看远方的雪山绵延几百公里,在那大山的深处,究竟会有多少的秘密吧?
通讯兵张富生说:连长,你看西面那座山峰有啥特别的地方?
郑连长拿出望远镜看了看,一下子皱紧了眉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移动式的联络天线,不过,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单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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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上的路就是这样,平路的话还好一点,如果是上坡,在轮胎的刨抓下会形成搓板路,那种路面在青疆两省很常见,一道道的沟壑有规则的延伸到远方,面对这种情况,公路部门短期修整的唯一办法。就是先洒水,软化路基,然后再用上刮平机,不过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最好的办法是铺成柏油路面。
勇士越野车飞快的奔驰着,轮胎抓着路面,发出刷刷的声音,车后腾起的尘土形成的尘雾,远远望去好像一条翻滚的巨龙,车窗外还是单调的土黄色,没有树,只有低矮的草儿,偶尔路边横陈着骷髅化的野牦牛尸体,那巨大的、白森森的头颅看着特别瘆人!梦竹不敢看,眼睛移向了另一边,小六子边开车边逗着她说笑,给她讲了一个我们在部队时碰到的一起诡异事件。
那件事发生在九十年代末,有一天晚上,我们连里接到上级一个电话,紧急出动一辆军车去库尔勒拉一批物资。郑连长安排小六子和大个子一起去。两个人出车后,原本走的是国道,可是由于故障耽误了一些时间,两个人一商量决定走小路。
开到凌晨2点多的时候,小六子发现前面有一辆车子的尾灯在闪烁着,忽隐忽现,这条路平时就没有车,两个人感觉奇怪,决定超过去给司机打个招呼。接近前车时发现是一辆新M**牌照的中巴,在后面跟了一阵儿,大个子性急催促小六子超过去,那车子倒也机灵,缓缓靠边让出了路,大个子在两辆车并排时,向右边驾驶室看了看,黑乎乎的、既看不见乘客也看不见司机,心想难道乘客和司机都睡着了吗?
可是这条路上从来没有什么公交线路呀,两个人心里有点发毛,就加速向前开。跑了一会儿,又发现前面有一辆车子的尾灯,灯光若隐若现挺熟悉的,小六子车灯一照,又是新M**牌照的中巴,这不是刚刚超过的那辆车吗?这个地方又没有岔路,两个人彻底吓晕了。小六子赶忙加速超了过去,这下子大个子彻底看清楚了,司机座位上根本就没有人……
梦竹越听越怕,干脆捂住了耳朵。
到达小坂山的时候,有一只黑狗卧在路基远处的草地上,我们来的时候听艾力说过,前几天有一个放牧的来到在这里,不知什么原因半夜突然离开了,这条狗回来后找不到主人,一直就等在那里。
大个子从包里拿出几根火腿肠扔给它,它看也没看,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地上凌乱的痕迹,好像在想着什么!
郑连长叹了一口气,一挥手无奈地说走吧。
从小坂到大坂要经过一个凸起的垭口。车队刚刚翻过去,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大坂下面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有100多头野牦牛。那些牦牛好像特别的愤怒,他们的眼睛通红,四只蹄子在拼命地刨着土,眼睛鼓鼓的,牛尾巴像一条钢鞭,啪啪啪的打在身上,低着头,尖利的牛角随时都会把阻挡它们的东西穿透!
郑连长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拿起车子附近的一棵草,用手指擦了一下,闻了闻,说:赶快走,这里的草已经被下药了,一定是有人在我们的前面提前下了套,设好了陷阱,让野牦牛来攻击我们。
两辆勇士怒吼着冲下了坡,向着牦牛们奔去。郑连长按住神枪手周俊杰的手,叮嘱道:注意保护野生动物,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
最先发现汽车的是头有一吨多重的野牦牛,它已经从山坡上开始往下俯冲,四只蹄子腾起了阵阵的烟雾,两只牛角好像寒光闪闪的利剑。这是一头在王者争霸赛中被淘汰出局的公牛,它把被驱逐出队伍的耻辱,强加在我们的头上。
车子和牛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到一起了,贫嘴小六这时紧闭嘴唇,两眼冒火,在即将相撞的刹那,向左侧狠狠打了一把方向,车子竟然一下子跃上了一米多高的山体,离开了公路,沿着山脊冲向了大坂,后面的一辆车紧紧相随,将野牦牛群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车子冲过大板垭口,眼前又是一番奇特的景象。这里的海拔将近有5000多米,山下是湛蓝色的阿雅克库木湖,它像一条玉带横亘在我们的面前,更像是一位出浴的少女,体态修长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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垭口有一座石碑,上面写着阿木巴勒阿希坎,海拔四千四百八十五米。石碑下面放着几个苹果和两袋子方便面,还有一根尚有余烬的香烟,食物倒没有什么,在新疆各地的大阪之上,经常有人在石碑前供奉,祈求保佑。可是,这根香烟却引起了连长的注意,他捡起烟头看一看,低声说:wills,印度产,本地没有这种烟!
从垭口向下看,崎岖陡峭的山路像一条巨蛇,蜿蜒盘旋在悬崖绝壁之间,远远望去,别说开车了,坐着都害怕,不过现在的路还算是好的。原来的路是直上直下的,有一次,金矿刚买的了一辆装载机,就在这里失控坠入了悬崖,车子摔的七零八落,司机当场毙命。
垭口距离矿山还有三四百公里,途中要穿过魔鬼谷,翻越祁曼塔格雪山等等地方。郑连长看了看手表,微微蹙眉说,走老路!
勇士车真是越野中的精英,它的性能绝不亚于美国GM公司出产的悍马,虽然巴顿将军对这种高机动型的越野车寄予了高度的评价,可是 最近几年却入不敷出、濒临破产。而我们国产的猛士、勇士系列汽车在国外市场供不应求。勇士”军车定位在通勤和支援层面,在具备一定的越野能力之外,更多强调轻量化和机动性,而猛士如同 歼11一样定位的是重型火力打击!
勇士咆哮着沿着直上直下的山路冲了下去,那种坡度简直就是跳崖,就是蹦极,我被从车座上掀起,差点撞到前防风玻璃上。
下到坡底,车子停在一座小桥上,桥下没有水,只有干枯的河道和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郑连长和梦竹攀到一块巨石上,对着前方指指点点,好像在讨论着什么。我走到他们身后,沿着指引的方向看去,不禁惊呆了!
未完待续 敬请关注(四)猿头人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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