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总共有三个方面的内容,分别是童年的进化、爱的进化和孩子的学习。
童年的进化
先从一个问题出发,就是为什么婴儿有这么长的未成熟期?比如鱼的幼年期很短,几乎不需要父母的照顾就可以成熟;黑猩猩也是三四个月就会自己走路,七岁自己觅食,八九岁就性成熟了,而人类要到一岁多才会走路,在狩猎采集的民族里,15岁才能自立,18岁以后才能生孩子。
书中从进化生物学上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过去十几年,生物进化学有一个有趣的发现,就是不同的物种,未成熟期越长,大脑更大,成年后就越聪明,越灵活,越善于学习。为了说明这个结论,书中举了哺乳动物和鸟类的例子,特别提到一种鸟类是新喀鸦。这种鸟类要两年的时间才能成熟,但是它特别的聪明,不仅会使用工具,还会设计和创造工具。
大脑会消耗身体大量的能量,但拥有一个强大的大脑又有助于物种更好的生存,意味着你有充足的余地发育出更大的大脑,从而投资一个更长的童年,帮助你的后代再长更大一点的大脑,如此类推。而人类,就处于这个谱系的终端。人类的大脑在刚出生的那几年里非常活跃,孩子在四岁以前,66%的卡路里都走向大脑,比其他任何时期都多。所以,为了弥补大脑如此巨大的消耗,这段时期的孩子不得不减缓身体的发育。
我们巨大的大脑以及漫长的童年,都是为了给孩子提供一个保护性的时空,让他们能不断试验出新的想法和行为。我们父母花费这么多的精力来照顾孩子,就是为了他们能负担得起这样的大脑——一个在不可预测的环境里,善于应对变化的大脑;一个非常擅长学习、变化,而不擅长于计划、行动的大脑。
进化的目的是制造差异,有差异才有生存与繁荣的机会,而乱糟糟的童年恰恰是对进化的贡献。所以,我们作为父母应该保护他们的童年,给予他们成长所需要的一个安全、温暖、自由的环境,使孩子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爱的进化
文中说人类对孩子的爱是独特的,由一段独特的进化历史所塑造,并且影响了人类许多其他的情感与关系,比如夫妻之间的爱、祖辈之间的爱、朋友之间的爱、师生之间的爱以及社群之间的爱。
这是什么意思呢?文中讲了与动物相比,在照顾孩子方面的三个特殊的地方。
第一个就是父亲的参与。男性都是比较好斗,有攻击性的,从男性进化的角度,交配完就走有利于基因的传播;而女性寻找配偶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选择攻击力比较弱、有爱心的男性来结成伴侣。那么从从漫长的进化选择来看,攻击力较弱、有爱心的男性更有市场。有研究表明,父亲在照顾婴儿的时候会降低睾丸激素的水平,也就是说降低了攻击性与愤怒的情绪。生物学家说,人类父亲是偶发性的照顾者,根据情况不同,他们对孩子可能会完全投入,也可能完全无视。其中关键的差别就在于照顾的经验本身,也就是说,父爱作为一种亲密关系,是在照顾一个孩子过程中产生的。
第二个就是祖父母的参与。祖父母尤其是祖母参与照顾孩子,在整个动物界是绝无仅有的。进化生物学里有著名的“祖母效应”,绝经后的女性寿命越长,就越能帮助她们的女儿和孙子辈,从而促使更多孙辈子女出生。也就是说,很可能是祖母的投入,确保了童年的存在,确保一个孩子可以未成熟这么久。如果你看狩猎采集部落,你会看到正是祖母的照顾让那些两三岁的孩子能顺利活下来。
第三个就是路人之爱。作者认为这种现象在人类进化的早期就出现了。从人类迁移到大草原,开始生出体型相对较大的婴儿,就需要互相帮助。当你出门狩猎或者采集的时候,我帮助你照顾你的孩子,那么下次轮到我出去狩猎或者采集的时候,我也能指望你做一样的事情。我们的孩子如此脆弱无助,如果没有这种互助互利的机制,我们作为一个群体根本不可能生存下来。
在人类社会中,孩子漫长的未成熟期得到了母亲、父亲、祖父母甚至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的慷慨支持。孩子是某种特定的长期承诺最纯粹的例子。这种关系的关键是关爱和照顾的行为本身。正是这种承诺保证了孩子一个长期的受保护的未成熟期。人类因为对孩子的爱,而延伸到对其他孩子、其他社会成员之间,包括朋友、师长,甚至对学校、对城市的情感。
如果我们的目的是培养某种特定的成年人,那么从所有孩子中挑一个最有这种潜质的去培养他就是了,但事实上,人类对孩子的爱总超越实际的用途,我们不是因为爱一个孩子所以照顾他,恰恰相反,我们爱一个孩子,是因为我们一直在照顾他。
孩子的学习
孩子是怎么学习的?作者认为,在理解真实世界,包括人的层面,儿童的思维方式类似于科学家:观察、假设、推理、实验、求证,从而了解世界的因果关系,并对这个世界的可能性保持足够的开放态度。
孩子很早就懂得揣摩照顾者的心意,并学会根据对方的回应来发展出自己的运作模式。比如安全型的婴儿认为照顾者会尽快安抚他们,逃避型的婴儿认为表达痛苦只会带来更多的不幸等等。对婴儿来说,没有什么比学习这个更重要,因为在整个童年期间,他们必须完全依赖照顾者才能生存,没有照顾者也就没有所谓童年。
儿童对假扮、假装游戏都很热衷。三岁的儿童在想象世界中度过的时间,远远超过在现实世界。他们在假扮和假装游戏的过程中,利用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就是他们的“科学理论”,来想象这个世界可以有什么样不同的模样。比如曾经我们只是在停留在想象世界里的东西,现在变成了现实。这是人类心智最擅长的东西——将想象变成现实。”
作者认为,发现世界的真相,也就是理论,与创造新世界,也就是想象,这两种根本能力共同构成了人类最重要的进化优势。
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专心致力于学习这世界上的一切,以及想象这个世界还有哪些不同的可能性,等到长大成人,我们就把自己学到的和想象出来的付诸实际。童年,一段被父母之爱保护着,专门用于学习、游戏与想象的时光,因此被赋予了深刻的意义。因为童年的存在,人类跳脱了进化的限制,而拥有了生生不息的创造和发明能力。
写在最后
身为父母,不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来打造一个孩子,而更像是一个园丁的工作。父母要创造的是一个生态系统,只要保证土壤富饶、空间安全,花花草草就能以各种你预料不到的方式自行应对环境的变化。从进化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人类童年的全部意义所在,而父母的责任是创造和保护这种生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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