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闲空,上网和大家聊聊老泰州的往事。我所写的这些短文段子没有什么体裁,信马由疆,想到那里说到那里,大家看起来轻松,我写起来也轻松,我把这种体裁称为是聊天体。本来我写了一个系列,不准备再写下去的,后来在网上发布后,收到好评如潮,好多人鼓励我继续写下去,还有一些朋友对我所发文章予以打赏,激发了我再写的热情,好在我现在打字比以往好得多,那就继续写和聊吧!
泰州有的称呼和外地很不一样,也不知道所以然。比如叫丈夫为男将,叫妻子为女将。平时说话:你家男将呢?你家女将呢?他家男将怎么怎么样,他家女将怎么怎么样。诸如此类。难道夫妻还要上战场打仗,百思不得其解。
泰州市革会前有一条路,就是现在海陵区政府前的府前路,是一条柏油马路,两边种着高高大大的梧桐树,树冠都连到一起,记得当时如果下大雨,只听到雨声哗哗响,里面却只是小雨蒙蒙。遇到盛夏,外面艳阳高照,里面煞是阴凉。没有梧桐树遮掩的地方,柏油都晒软了,用手一扣,一手的柏油,污黑洞洞,粘在身上,用水都无法洗干净,经常有孩子玩成个脏邋遢。
泰州当时有特色的是石板路,我家门口的邑庙街就是一条石板路,这样的路在泰州有很多,就是两条长方形的石头竖放,中间夹着长方形的石头,一直沿伸下去,组成一条路。石材质地坚硬,有花岗岩、大理石、大青石等等,极其古老,富有沧桑感。这些路面很结实,好像是几十年、乃至几百年、上千年都是这样的延续下来的。这种路面经久耐用,无论下多大的雨,我印象中好象从来没有淤积过水过,记得有一次修这个石板路,几个成年的壮汉挑开石头,里面好象是中空的,现在想来是有排水设施的。
这个石板路上每天有人和车来来往往,车子主要的就是木板车、独轮车、自行车、偶尔也有卡车、马车。卡车主要的是往皮肤研究所运兔子。每天早上从这里必走的是拉糞车。每天早上拉糞车从石板路上经过,随着一声吆喝:“倒马子喽!”女人们拎着马桶从家里走出来,将马桶内的糞便倒入糞车。拉糞车沿路拉车,沿路吆喝,一路有人出来倒马桶。石板路上弥漫着一阵臭味。拉糞车的是将这些糞便收集走去浇田,这是当时上好的肥料。想来大约几千年来的古代中国城市都是这样过来的。倒马桶一般是女人倒,如果一家老是男人倒,往往要受到街坊邻居的耻笑。有的女的倒马桶时从被窝里出来还蓬头散发,轮到出门时已经打扮得光鲜照人。泰州街头上还有一景,就是晒马桶,马桶倒掉后,用马桶刷洗刷干净,然后把马桶盖支起来,放在阳光下晒。我们小时候戏称为照相机。八四年我到苏州去读书,苏州的大街小巷也是晒的马桶,其景色与泰州一模一样,乃至我都怀疑我从泰州又到了泰州。
小时候我们经常在石板路上做游戏,诸如客格子、摸三三鱼子、跳橡皮筋,有车子来了,就让开。记得当时有一个老头,他每年冬季的时候都踯躅石板路上,在路灯下拎着一个小篮子,篮子上掖着布卖花生,偷偷摸摸的,生怕联防队来打击投机倒把。称很小,称几角花生,要好几分钱。有些半大的小孩馋花生,又没有钱买,经常趁其不注意,抢他几角花生去吃,惹得老头一阵恕骂。由于路面比较窄,如果有较大的卡车经过,两边的人家都比较紧张,生怕将房子撞坏。石板路上每天都上演着很多的故事。
那时路面的清洁是由四类分子负责的。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四类分子要负责扫大街,用和人一样高的竹扫帚,扫着石板路面。我迄今还记得我家巷子东边的老奶赖,拖着肥胖的身体拿着大条帚扫大街的身影。记得其人还比较和蔼本份。对她还有一个印象,就是挂着大牌子和一排人站在一起,在居委会接受批斗,那次场面还比较激烈。好象那次她人还晕过去,事后几天早上又去扫大街了。那时我人还小,记得事都模模糊糊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随着泰州的经济的发展,城市的扩建,这些承载着历史的记忆的石板路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现代化的马路。想起当年的石板路,的确是当年泰州的一景。如果保留到现在,也可以说是城市的文化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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