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扬

他抬起了手中的枪，没有犹豫。是的，面对仇人，他不应该有任何怜悯。意外的是，却也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他冷峻的脸变得异常冰冷。

对面的妙龄少女，如僵尸般面无表情，依然在窗前一动不动。时间不知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她已经保持了多久。

起风了，她照样没动，一点都没动，尽管这风让人觉得有点冷。隐约间嘴角的一丝上扬，却透露出她的与众不同、桀骜不驯。可这最微小的动作，就是她本人也不会觉察，何谈外人。

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子弹将要击碎的除了他的猎物，还有支撑他二十年来，为之生、为之死，苦苦追寻，上刀山、下火海，魂牵、梦引的，是的，就是他的女儿。

女儿变了，心变了，相貌、身材、形态全变了，变得没有片刻记忆，变得连他都不认识了。可这又能怪谁呢，难道要怪他老了吗？

妻子离开时，女儿刚蹒跚学着走路。某一天，他们一家三口外出时，他全身心护着女儿，转瞬间，妻子却不见了。等，一直到天黑，一直到回家，不见踪影。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女儿旧衣服上的一些不起眼的涂鸦，引起了他的注意。越看越特殊，是的，肯定是的，是妻子留下的线索。就在他似乎要抓住救命稻草时，女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也不见了，包括那件衣服。

他彻底疯了。但他终究是个坚强的人，不可思议般在崩溃的边缘挺过来了。

四处寻找女儿的下落，四处寻找妻子的线索，苦和悲，没有摧毁他，因为心中的执念。

可此时，他就要开枪了，一切就要结束了。他又要开始寻找了，但注定不会有结果。

就在一念间，他如触电般哆嗦了一下，是的，就是因为那个不经意的嘴角上扬，怎么那么熟悉，熟悉的让他不寒而栗。

他犹豫了，他就要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