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以后小翠天天来给老许做饭,俩人生活的有滋有味,街坊邻居有时碰到小翠,打招呼说:“干什么去呀?”小翠大大方方的回答:“老许求我给他做饭,他家没人做饭。”说着扭着屁股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说。一来二去总这样也不是回事呀,小翠爸妈早已知道,这回小翠的爸爸不管了,因为可以说两人是在搞对象吧。有一天小翠的妈妈和小翠的爸爸商量说:“老张啊,小翠也不小了,小翠和老许的事全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你看怎么办?”小翠的爸爸说:“这事我不能管了,你做主吧。”小翠的妈妈又说:“老许虽然比小翠大十来岁,但老许也是个本分人,有工作有房子,只是二婚,把头一个老婆打跑了。但是咱们的姑娘名声也不好,我看他俩就凑合吧,你说呢?”老张也没有别的选择,说:“你说了算、就这样吧。”又过了一段时间,俩人亲密的了不得,逛市场,游公园形影不离,说到这已经来到了盛夏,天气燃热。有一天小翠的妈妈把小翠叫到跟前说:“小翠呀,你今年也已二十岁了,也到结婚的年龄了,你和老许也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们俩现在是怎么想的。”小翠说:“只要你们俩同意,我马上就搬到老许家去住。”小翠妈说:“我没有意见,你们好就行,你爸说让我做主。”小翠说:“那好,明天我就搬。”小翠早就不想在这家呆了,自从小翠的爸把小翠的腿打折以后,小翠是真怕她爸呀。小翠家兄弟姊妹六个,她是老大,就父亲一个人上班,家里开个小杂货铺也赚不了多少钱,父亲还成天的喝大酒,日子过的也挺紧吧。她本人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嫁出去,成天在家吃白饭,总遭白眼。
第二天一大早趁外面没人,叫两个弟弟帮着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老许家,老许上夜班还没回来。当天小翠去国营商店买了一条鱼称了半斤肉和一些青菜,打了一斤酒,自己在家开始做菜。这以前小翠和老许也商量过婚事,老许是乐不得的,小翠就怕她爸在这里作梗,所以一直没敢和家里提,这回妈妈说了,小翠就赶紧把行李搬过来了。
老许下班回家一进屋,满屋子烟气呀,定睛一看小翠穿着裤衩背心撅着屁股正在炉台上炒菜呢,老许禁不住上前抱住小翠,两手摸着胸前嘴对着脖子嘴巴子就亲了起来,小翠赶紧挣脱了说:“这回你不用着急了,以后你可以随便整了,谁也管不着了。”老许还有点纳闷,进屋一看炕上一桌子菜,有一盘烧芸豆,一盘烧茄子,一盘尖椒干豆腐,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木须肉,还有一壶酒。往被格里一瞧多了一床被褥,地上还多了一只箱子。老许有点明白了,这是小翠把自己的行李搬来了。老许问小翠,说:“你爸同意啦?”小翠回答说:“同意了,昨晚妈妈和我说的,今天早晨我叫两个弟弟帮我把行李就都搬来了。”老许说:“那好哇,今后咱们就放心啦。”
老许把工作服脱了,上炕坐在炕桌左边,小翠端来热气腾腾的一条鱼放在炕桌中间,上炕盘腿坐在饭桌右边,说:“今天就算咱俩的结婚纪念日吧,”老许怀着愧疚的心情说:“也没举行什么仪式,”小翠说:“不用了,街坊邻居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举行婚礼的话也是有点讪不搭的,不如就这么地。不管他们了,咱们俩得庆祝庆祝。”老许拿起酒壶给小翠甄上一盅酒,自己也倒上一盅酒,举起来说:“这些天以来,你一直来给我做饭,做家务,关心我,我得感谢你,今天你又无怨无悔地嫁给我,我敬你一盅酒。”小翠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来,是苦涩还是甜蜜,是酸还是辣,百感交集,带着一张困惑的脸举起酒盅说:“谢谢许大哥,是我自愿的。”一仰脖一饮而尽;老许也干了,拿起酒壶又都满上,老许低头吃菜;小翠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嚼吧嚼吧,没吃出滋味。自从“窝棚风波”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小翠没有一天好过过,除了在家养病,出门就遭白眼,或者是被人指指点点,再不就自己在家瞎琢磨,人们的议论淹没了她的青春。每天出门都抬不起头,这回总算有主了,长叹一声“唉——”说:“我敬大哥你一盅酒,总算有了一个窝。”小翠的事老许也知道,在这之前老许自己在家晚上睡不着觉也经常寻思小翠:“小翠还是一个大姑娘,没结过婚,出了眼睛小点,别地方没毛病,如果没有那场‘窝棚风波’的话,小翠是绝对不会嫁给自己的。人们的闲话也听了不少,但是我不在乎,只要小翠能嫁给我,我就能对她好。”老许也举起酒盅说:“好!干了!”俩人一干而尽。老许高兴啊,一盅一盅又一盅喝起来了。小翠心里有些烦闷,也跟着左一盅右一盅,喝的两腮绯红。小翠并不是对老许有什么不满,就是想起了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叫小翠自己高兴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呢?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不想他了,今天是我和老许大喜的日子,高兴才对,开怀畅饮,一醉解千愁。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有诗云: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处难觅有情天。
情到尽时转无情,无情更比多情累。
君为我谱无声曲,此去闻曲如闻君。
未到恨时难知愁,愁起心头不知恨。
听风方觉秋雨至,已忘共饮西窗时。
云起天边残阳血,一声傲笑一把泪。
把酒欢歌何时有,人笑我痴我偏痴。
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
老许第二天给小翠置办一套新衣服,增添了两床新被褥。第三天带着烟酒水果点心回了老丈人家,临走留下五百元钱。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又一年春暖花开。小翠整天无所事事,储忧养尊,有一天,上街,突然碰到了初恋情人石头。唤起了早年的回忆。
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小鸟叽叽喳喳穿梭在林间,两个顽童在布满散发着花草芳香的草地上相互追逐着,后面的在喊:“石头哥哥等等我!”前面的石头站住,回过身来说:“小翠你抓不着我!”小翠又赶紧跑起来。头顶上带着花环,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小花裙子随风飘荡,眼看就要追上了,石头转过一棵树不见了,小翠站在树旁东张西望,不一会石头从小翠的背后转了出来,冲着小翠:“嗡——”一声。小翠一哆嗦,回过身来用小拳头敲打着石头的肩膀说:“你坏你坏。”石头看见前面一朵野玫瑰花上落着一只花蝴蝶,猫腰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翠紧跟其后,也猫腰。石头伸手刚想抓,“扑棱”一声,蝴蝶飞走了。石头站起来说:“就怨你,”小翠说:“才不怨我呢。”石头大踏步的走上了前面一个土坡,小翠也紧跟其后走上土坡,石头下了土坡来到草地上,追赶着漫天飞舞的蜻蜓。小翠也下了土坡连蹦带跳的也跟着追逐着蜻蜓。蜻蜓飞得很低,好像伸手就够着,石头跳起伸手去抓蜻蜓,蜻蜓立刻打了一个旋,就飞走了。又飞来好几个蜻蜓围绕着石头和小翠,在头顶上转,好像特意撩逗他俩。小翠也学着跳起去抓蜻蜓,就听“哎呦!”一声,小翠没跳好一下子摔了一跤。石头急忙回头,看见小翠摔倒了,忙跑回来,拉起小翠,说:“看你,怎么还摔倒了?”小翠说:“就怨你!”石头牵着小翠的手俩人一起往前跑。俩人跑哇跳哇,打呀闹啊,渐渐地消失在草地尽头。
早晨起来上学去,石头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在前面走,小翠在后面喊:“石头哥哥等等我!”石头站住了,说:“快走!上学不赶趟了。”小翠紧跑几步,俩人连走带玩。上学路上要经过一座山,来到了山根底下,俩人往上爬,爬到陡峭之处,小翠上不去,石头伸手拽着小翠往上爬,俩人牵着手来到了学校。放学了,石头早早地就等在校门口了,看见小翠走过来了,离老远就喊:“小翠!小翠!”小翠赶紧跑过来,俩人一起回家。走到了山上,石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块熟地瓜,给小翠说:“可甜了你吃吧,”小翠接过来就吃了,说:“甜、真甜,”石头说:“明天我还给你带。”
放学了小翠预先来到校门口等石头,一群野孩子过来围住了小翠,说:“跟我们走,”小翠说:“我也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跟你们走哇?”有一个领头的小子说:“我送你回家,”小翠说:“我等石头哥,石头哥和我一起回家,”领头那小子说:“不行,就得跟我走。”这时石头过来了,赶紧上前说:“你们干啥?不许欺负人!”那群野孩子不由分说“噼里啪啦”将石头打的鼻青脸肿就跑了。小翠走过来把石头掺起来,石头站起来说:“你没事吧?”小翠“呜——”的一声,就哭了,说:“看把你打的鼻子都出血了,还问我呢。”回家妈妈问石头,脸是怎么整地,石头说:“摔倒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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