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一小幅,翻出,修改,上传)
飘雪
今夜
天地相接
寂寂无声
恰逢法律职业资格考试主观题成绩查询日,108分过关,无悬念。
我被法律资格考试惊扰,岁岁年年。
从2002年考到2004年,期间遇上了从律师资格考试到司法考试计分的改革。在亦步亦趋、一惊一乍中通过了考试。从儿子两岁考到儿子五岁,从自己三十岁考到自己三十二岁,从母亲六十四岁考到母亲六十六岁。
那时,觉得儿子很小,长大是个悠长悠长的过程。
而我,三十出头,事业已原地踏步多年,看不到上升的曙光,尴尴尬尬,给自己修炼一门转身的技能已时不我待。
糖尿病缠身的母亲略显老迈。
我经历了差不多史上通过率最低的2002、2003年。即使2004年通过了,也是勉强过线。
这差不多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考试了。
虽非法学科班出身,但我对自己的学习、考试能力还是颇有自信的。这样一个过关考试,居然考了三次。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看见法考的资料,我的胃里都要有呕吐感,我不知道这是何种生理反应!
不就一场考试吗?第一次考,非法本,非全职备考,孩子小,工作忙 试试水,通不过,情有可原。
第二次考,稳稳过!
事实并非如此!
第二次离通过线五分,就两个多选题,一个多选题的距离,就是过与不过的差别。
查询成绩那天是个周末。
我带儿子在母亲家。母亲包的白菜馅的水饺。
刚煮出来,还没吃一两个,同事一个电话过来,说她过了我没过。我放下筷子,再也没有心情吃了。
母亲埋怨道:“你这个同事真是的,在人家吃饭的时候打电话来。”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不能怪人家,可是实在没有别的语言来安慰我。
我不加控制地号啕大哭。
我不太这么容易情绪失控的。
儿子在旁边也乖乖地不动也不说话。
那时的考试是一场四卷定输赢。
备考的战线很长。暑期是最紧张的时刻。儿子放在母亲那儿,有时两个星期才像探监似地送点吃的,去看一眼,母亲拖着糖尿病身子坚持帮忙照照看儿子。
我的哭,不是为了自己的付出无果。而是,小小的儿子懂得我要考试他要乖乖跟着姥姥,母亲被高血糖、低血糖反复折磨而坚持从不说照顾不了孩子。
“你明年还考,我还给你看孩子。”母亲平平淡淡的话音未落,我的泪水难以抑制,喷薄而出。
我为什么要考这个试?
单就当时的岗位来说,我并不需要通过这场考试。
为了一个转身的技能吗?
有这么一点点心思。
2004年,在得知“低飞通过”的时候,我无惊亦无喜,波澜不兴。一场马拉松,我终于撞线了,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自己都讶异,怎么可以这样淡定从容!
其实,很多事情的坚持,并不一定是目标多么笃定。而是在努力的过程中,努力成了一种惯性,走下去,走下去,最终实现了目标。
目标的实现反倒不如努力的过程让人成长。
如今,儿子要备考法律职业资格考试。
儿子去母亲那儿有点啥事,稍坐一小会儿,母亲就会催促:“快回去学习去吧!这场试可不是容易的。”
八十四岁的母亲对待考试的态度如同六十四岁一样重视,虽然关心的对象由我变成了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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