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死翘翘了,别提多快活!”
“猪队友嗝儿屁了,我爽爆了。”
“因为老公嗝儿屁了呀,烦人的家伙去那边的世界了呀。”
这几天,一段日本老太太的街头采访,令全网炸锅。步入晚年的老奶奶,精神矍铄,笑容灿烂,称自己现在过着最棒最快乐的人生。适才的三则答语,均出自上图的这个老太之口。
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此回答跟老夫妻关系不睦呀甚至虐待呀什么压根儿无关,而只是表达方式真性情了一些即兴表演罢了,十有八九人家此前还是模范夫妻呢。也仅仅就是作了大部分人不习惯的表述罢了。凭啥?感觉。
还真是,人一旦衰老到跟死神抗膀子的阶段,自然也就只剩下痛苦了,且战且退,越退越无后路,活着几无乐趣,伺候在病榻侧的人也得跟上受罪。倘然这个时段还不短,弄不好把身边最亲近的人也给拖垮拖趴下了。
所幸,老伴还不算那种死赖着不松手的货。所以,老太太就有了上述的“庆祝”。
其实呢上述的生活小片段并非笔者的兴趣点所在,或者说,适才老太话里的“嗝儿屁了”“死翘翘”才是注意点(笔者不懂日语,中文翻译得准确妥帖与否那就不知道了)。自古至今在民间,对“死”都有很多很生活化甚至很诙谐的别称。“嗝儿屁”和“死翘翘”自然也在其中。
在笔者的老家山西晋南一带,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红事不请不到,白事不请自到。怎么理解呢?红事的话,主人的邀请里自然首先是被邀请者的一份尊重嘛,而白事呢不少时候都事发突然,令人措手,具体时间只有阎王爷才确定得了,你说咋请(人来帮忙)?故而只能是相邻相互转告,知道后纷纷出力相帮。到了出殡那天,甭问一开始来过来过的还会来没问题。
死者“闭眼”当天的主要事儿是,给死者,洗脸洗脚,剃头(或梳发)更衣,挪来白茬子棺椁,之后入殓。继而搬来张桌子当供桌,拜上几样祭品。其后就相对简单了,一切照老规矩走就是了某家出白事的消息也很快在村里传开。平时人们擦身而过时的招呼变成了
——唉,刚才某某家的老太太走了。
——噢,那谁谁谁他老妈没了是吗?
——嗯,老太太也一辈子也算圆满吧,身后事交代得爽爽利利的。
——终于了啦,病床上这都疙缠一年多了吧,也该上路了。要不再下去全家都得跟上累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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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零碎过来烧个纸,祝愿老邻居一路走好;晚辈的话,外加跪头作揖,之后留下来帮忙,直到“头七”出殡埋葬。
这其间,“死”这个字眼在左邻右舍或亲戚朋友的嘴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忌讳和遮拦的,很少直接出口。这是咱汉语言文化的一贯讲究之一,对名声赫赫的大人物如此,对微末草根也如此,尊意自在其中。甭论身份如何,死者为大,须存一方敬意。
于是,带着土腥味的替代“死”的各种称代词语就来了。或带有惋惜口味,或平静描述,或带点善意的诙谐,而那些带有讥诮或恶意的表述几乎没有,很少听到。
初略收罗,大致如下:
走了,没了,凉了,归西,短折, 作古,交代了,撒手了,松手了,摊手了,蹬腿了,挺腿了,咽气了,断气了,上路了,填沟壑,不喘气儿了,闭眼了,躺平了,了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见阎王去了,死翘翘,嗝儿屁了,玩儿完了,小命没了,屁根儿着凉,撂挑子,听蛐蛐儿去了,歇凉凉去了,命没了,吃饭的家伙没了,歇北崖根儿去了,到另一个世界“幸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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