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突然离世,让吴子骁再一次陷入了孤苦无依的境地,接下来也就只能下山去了,可山下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说起来吴子骁已有十多年未曾下过山了,平时的日常采买也是老道一人前去,想必也是担心我这天狼孤星去影响了别人吧。
即使是有许多不舍,但终究还是得离开了,吴子骁清理了一下自己这十几年里的所有家当,一件破袄子,几件单衫,还有老道房里,灰炉下放着的16枚大洋。
吴子骁打了盆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整理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的来到了老道房里,朝着安然盘坐在竹席之上的老道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与老道作别后,吴子骁背起了包袱,锁上了道观的大门,作别了这个自己待了十几年的地方,毅然决然的延着曲折山路往山下走去。
吴子骁走了快一个时辰方来到山脚下,此刻的山下正是吴子骁出生的地方,绿油县。绿油县是靠近东安省城广昌的一个小县城,因临近省城的原因,日子倒也能过下去,往来的商旅大多都要经过绿油县,也带动了绿油的经济发展。
话不多说,这边吴子骁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早饭也是未得吃,此时更是早已饥肠辘辘了,吴子骁赶紧加快了脚步,得赶紧到县城里吃点东西去。
吴子骁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县城,只见县城大门处站有许多兵丁,正对来往人员进行检查,这些个兵丁戴着大斗笠帽,穿着官家衣上绣着个勇字,正凶神恶煞地盘问着过往行人,吴子骁见这情形,不明所以,就拦下了一位正准备入城的汉子,恭敬的问道“不知县里是出了何事,竟盘问如此严格”那汉子看了一眼吴子骁,然后说道“瞧你像是外地跑过来的吧,是投亲还是靠友啊!这段时间绿油可不太平,你瞧见那城门楼上挂的几个笼子了吧,那是前几日徐家出了革命党,全家被抄啦,挂着的那几个就是徐家的老二和老三还有一个是他家女婿,好像是姓谭吧”吴子骁听其一说,忙抬头往上一看,要不然还真没在意城门楼上挂着三个笼子,那一个个黑洞洞的,已是看不出长相了,只是散着头发,挂着三个人头,好不渗人。
吴子骁是不知道什么是革命党的,只觉得这革命党也太危险了,动不动就是掉脑袋啊,心里不禁想,自己可别沾上革命党,自己还得听老道的,到南方广州城去一趟呢。
吴子骁入得县城来,找了一家客栈,点了些吃食要了个房间,此时绿油县城消费倒是不高,住一晚客栈才几个铜子,吴子骁兜里可揣着老道的16枚大洋呢,可真是一笔巨款了。
吴子骁走了一天,人困的不行,到客栈吃了点东西后便倒床上睡去了,可也不知睡了多久,竟是外面喊杀声震天,更伴着一声声巨响,轰隆轰隆,吴子骁一惊,暗想“这莫不是土匪杀进了城来”。
吴子骁听见外头喊杀声震天,误以为是土匪进了城,心头一惊,这可不好,土匪一来,可不知得祸害多少人啊,吴子骁一想,不行,我得去看看究竟。
吴子骁推开窗户,轻松一跃便上了屋顶去,吴子骁轻声轻脚的趴在屋顶上,缓缓的探出头去,只见下方有一彪人马,有提着火枪的,拿着大刀的,怀里还抱着手榴弹呢,为首的是一男一女,正指挥着人员朝那县台衙门里攻去,对面是来自于县衙里的绿营兵,竟个个拿着火枪,还垒有沙包,这可就难于攻破了。
屋下那男子见久攻不下,眉头紧锁,回头对那女子道“不知城外新军如何了,竟是现在也未能进得城来,怕是出了意外啊!”女子闻言也是大为不解,按理说城外新军应早于入城来了,可却不知怎的,竟是无声无息了。
吴子骁在那屋顶上,默默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心下已是明白,这不是土匪,应是那革命党人城中起事了,这些年来,吴子骁倒也听了不少关于革命党人,胆大包天、无君无父的传言,心下却想道“这些革命党人倒也真是胆大,这些个人马就敢进攻县台衙门,不过想来这几年朝廷横征暴敛,洋人横行,弄得是民怨沸腾,也就只有这革命党人敢于去推翻它了”,这样想来吴子骁倒在心里挺佩服这些人的。
哒哒…哒哒…听这声音,城外竟是又有大队人马入城来了,那屋下女子留着齐肩的短发,穿着一身劲装,眉心似箭,很是英姿飒爽,她听这声音心下先是一喜,回头对那男子道“准是城外新军入城了,我们大事可成了”,那男子穿一身长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把盒子炮,“不对,城外新军穿的都是布鞋,这声音是皮靴才能发出来的,糟了,这是省城里来的新军守备旅,他们的标统是铁杆的清狗陈峰,城外咱们的新军三营怕已是凶多吉少了啊”那女子闻言也发现了不对,忙道“老何,此事已不可为,你带着兄弟们从城南杀出去,我留下来断后”那叫老何的闻言急道“徐瑾,你忘了你徐家满门被抄的大仇了吗!你先撤,我随后就来”话音未毕,城外的大队人马已杀入城中,大批持枪的大兵呈扇形将城内众人围了起来,来人骑一高头大马之上,手里拿着马鞭,穿着新式的呢子大衣军装,留着八字胡,趾高气扬,马鞭一指道“尔等乱臣贼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老何见状,知今日之事,已无半分成算了,只见其大声呼道“兄弟们,我们今日事败,已是无路可退了,让我们和那清狗拼了吧”徐瑾闻言,心中也是下了必死之心了,只是家仇未报,徒呼奈何啊。
那八字胡见众人不降,眉毛一扬,马鞭重重向下一挥,“给我格杀勿论”,底下的那些大兵听闻,手中长枪一端就开始了射击。徐瑾这边火枪不足,人员也不足,眼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心里已是像滴出了血般难受。
吴子骁见状,知革命党人怕是撑不多久了,心道我虽不是革命党人,倒也真心佩服他们,尤其是那叫徐瑾的女子,身为一女子却不比男儿差,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城中的战斗已持续不了多久了,老何左肩中了一枪,半搭着胳膊,已是不能在战斗了,徐瑾一手扶着老何躲进了路旁商户的柱子下,一手拿着枪不时朝对面射去,吴子骁知道,此时自己若再不出手,这二人怕就得命丧以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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