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满怀着期待和憧憬,所以抵挡住了一天一夜的车程的疲惫。在昭通火车站下火车后,我们就被接着走了。因夜已深,大部分餐馆已经闭门歇业,只有拐角处的一家烧烤店在打扫着最后关门前的烧烤屋,阿訇和寺管叔叔请我们在此吃了一顿烧烤。随后我们四人便向目的地前进,送走了另外两位后,又载着我们来到了三家寨。或许是因为放下了高度紧绷的神经,坐上车便已睡意朦胧。
长大想念经的奥雪在给明天开学典礼题字靠在搭档的肩膀上睡着了,不知不觉便已到了,让我们惊讶的是我们见到的住宿环境比我们想象的要好的多的多,床铺子都是新的,软软的很舒服。住宿是在教室里,教室里有11张桌子,其中一张是讲桌,能坐下40人左右。送走了阿訇,伴随着疲惫,我也很快进入了梦想。 晨礼下来后,又睡着了。起来已经是七点半了,问了一下阿訇,让我们上午先休息休息,下午再去家访进行招生。坐不住的我们,在奥雪和紫优还有其他小朋友的带领下出去在村子里转了转。
平顶之上说起是村子,却也没住着几户人家。这里地形是靠山,村子的形成是在两座大山的缝隙里蜿蜒形成的,有一条硬化路,随着地形在不远的尽头也看不到头了。我们先是沿着路走了离寺不远的几十米,身边的小朋友告诉我,我们不能再往下走了,我问为什么,小朋友告诉我,再往下走就是汉族的村庄了。寺管叔叔家是沿路最后一家,和不远处的汉族村子相距40几米的样子。遇到了寺管叔叔,叫我们进去坐一坐,想着不给人家找麻烦了,就在路口我们聊了聊,寺管叔叔告诉我,这里主要农作物就是土豆和玉米。田地也不是很多,全部在山坡上,“支离破碎”。每家的年轻劳动力基本都是出去外面打工了,只留下几间略显荒凉又有点破旧的房屋坐立在山坡上。叔叔在教门上是一个很有上进心和思想的人。以前这里的人们近乎达到了野蛮的状态,我当时并不明白这个野蛮是一种什么样的野蛮,后面叔叔告诉我,以前村子里的人经常去隔壁村子闹事,那里的汉族都怀有了一种敌意和敬畏之心。但是后来改变了,那个村子里的人们开始说,你们村子里的那些人为什么这些年不见了。叔叔告诉我,这是因为真理来到了这个地方,自从1998年建立了这座清真寺后,这里的人们就开始慢慢改变了,他们知道了人生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劝人行善,止人作恶...。感赞,这里的人们得到了主的引领。
聊了一会儿我们便开始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位大叔在修双轮拉灰车,我过去说了一句赛俩目,他并没有给我回复,只是看着我笑了笑。屋子里出来了马关丹的妈妈,刚才那位是马关丹的爸爸。马关丹是一位脚上有残疾的女孩子,一直不说话,只是跟着我们一起在后面走着,后来阿訇家的女儿告诉我,她的脚是因为小时候上台阶的时候摔了,她妈妈没有给她看病,所以成了现在的样子,当时的我心里还在想这位妈妈好狠心呀。后来她妈妈从屋子里出来时,我说了一句赛俩目,她妈妈也回复了我。在交谈中,还是有语言障碍的,说的基本听不懂,只有根据话里的一些词去判断她说的是哪方面的内容。她们家的房子很破很破,因为这几天下雨的缘故,我都感觉快塌了。屋外也没有什么大面积的院子,只有一条从硬化路到家门口的一个小路,和家门口到山脚下牛棚里的一条路,有2头牛,还有一些鸡。聊着聊着,我才知道这个家庭的命运也多苦了,我无法得知她说的全部内容,但是她说着说着便开始哽咽,眼睛中有泪花在打转。她告诉我她有时候都不想再活着这个世上了,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活得,我知道这个家庭很不幸,她已经承受了很多很多。
生了2个儿子,全部夭折了,一个女儿腿脚上还留下了残疾,丈夫他也给我说了,但是没有听懂,但是可以判定家长的劳动力几乎是他一个人。种着几亩田地,一年下来也才能收获2000元上下。只够养活这个家,她告诉我自己47岁了,但我从她的脸上却看到了60几岁老人的模样,俨然不像她说的那个年龄,但是女儿却也只有10岁。最后她说,感赞,我们都还活着。马关丹戴着头巾,一直默默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我听着内心很沉重,回到了寺里,师娘叫着吃饭呢。
下午做完pieshi,我们就在阿訇家子女的带领下去家访,其实也没有走几家,大多数家中都是老人,或者门早已紧闭,荒草丛生。
要用树叶给我打伞的小妹妹怕我热不一会儿我们便又采访回到了原点,师娘又叫我们吃饭。早晨都是沿着路超着山下坡方向去看了看,下午沿着山坡向上走去采访,这里的房屋大多数都是两种建筑,一种是土墙房子,没有窗口那种,感觉和窑洞一样,一种是二层平顶瓦房,之所以是二层平顶瓦房,我想是因为地理原因,这里平地面积少之又少,靠天吃饭,平顶可以把上面的水全部收集。
我们的旁边只有一家商店,标准的来讲,是小买铺,是陈奥雪家开的,下午她才告诉我,她们家也即将要搬走了,在城里已经租好了房子,她妈妈在城里可以买杂货,她在城里上学。之所以她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因为我想买一些作业本和画画本,想让孩子们尝试每天写日记,问了一下奥雪说她们家也没有什么本子了。这里没有进城的公交,有的只是绵延的那条仅有的硬化路,和路旁边的马粪和牛粪,因为在半山腰耕地要用到牛和马。想刷个牙,却只拿了牙膏,想买都没有个去处,只好洗小净时多洗洗牙。
阿訇家厨房的墙上挂满了子女的奖状总有一些人,连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都是一种奢侈,不论什么。但是他们却各个善良热情,虽然也有生活的疲惫,但从内心里,爱也是人的一种天性。明天要开课了,不知道能来多少个像奥雪紫优这样懂事又可爱的孩子,但我们希望他们都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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