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信每个孩子在儿童时期都有过艺术的萌芽,或者绘画或者美术,不一而足。
艺术的光辉曾经照耀过每个孩子的心灵,就像那个突然就会提笔作诗的方仲永,像第一次作曲就是佳作的莫扎特,经常听到有某某神童的说法,某些孩子一开始就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
艺术之光降临的时间有早有晚,但是当艺术之光降临的时候,并非人人都能抓住,很多机会就那样转瞬即逝了。
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幸福,一旦露出一点艺术的苗头,家长马上就给报这个班那个班的,生怕孩子那点艺术天分夭折了。
我小时候那会儿,可没这么幸福。那会儿,能吃饱喝足就不错了,学习没人辅导过,作业都是独立完成,更别说什么画画唱歌了。在大人看来,那纯粹是胡闹,不务正业。
我从小就爱好广泛,除了写作,还喜欢唱歌,画画。放到现在,我可能是个被耽误的艺术家呢!
即使在那种天性被低估被挤压的年代,我的爱好还是像夹缝中生长的小草,茁壮成长起来了。
喜欢唱歌,只要我在家,歌声就没断过,不是录音机在唱,就是我在唱。一墙之隔的阿梅曾说过,你一回来我们在墙那边就知道了。为什么?我纳闷。你一回来就能听到歌声。我哑然失笑。
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就是那么快乐,快乐的日子就是要唱个不停。母亲有时也会唠叨:唱个没完没了。
我很认真地告诉她:多听音乐能让鸡多下蛋,猪多长肉,这是报纸上说的。母亲听了半信半疑。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换了个同桌。原先那个同桌是个胖胖的男孩,憨憨的,老跟我斗嘴,挑我毛病,整天气鼓鼓的一副样子。
后来,班里新转来一个女孩,跟我同桌了一段时间。这女孩长得并不很漂亮,但是在当时的我们看来,却别有一种魅力。
放到现在来说,这是个有些艺术气质的女孩。那时候有些早熟的女孩,已经开始悄悄谈恋爱了。这女孩来了没多久,就把我们班的小才子迷得晕晕乎乎,俩人悄悄写起了情书,谈起了恋爱。
这女孩在当时的我们看来,不是个好女孩,有种邪性的魅力。她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是画得一手好画。
我们那会儿画画就是铅笔画,画完了用彩笔或者蜡笔上色。受到同桌女孩的影响,我狂热地喜欢上了画画。
怎么个狂热法呢?那时候下午放学都要回家吃晚饭,然后来上晚自习。我为了多画会儿画,索性放了学不回家吃饭,在教室里画画,拜托邻居阿梅来上晚自习时给我带个馒头过来,就当作晚饭了。
画画最费纸了,很快就没纸画了。又不敢跟家里要钱买,于是就利用一切空白地儿画画。我们初中时每学期会发一本地图手册。纸张还厚,背面是空白。于是乎,背面成了我肆意绘画的天地,一本地图手册被我做成了画册。
画什么呢?画观音菩萨,画古装仕女,画百花仙子,画古代女侠,画一代女皇,画一切好看的古代美女。
一看到好看的图就赶紧照样子画下来。画她们高挽的发髻,如云的鬓发,精美的配饰,迤逦的长裙。
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个场景,笔下的美女似乎活过来了,脉脉含情,欲言又止。我沉迷在绘画营造的奇幻世界里,没日没夜地画着。
画着画着,竟然在学校画出点小名气了。我们学校其他班的同学纷纷慕名来求画,拿着白纸找到我们班,求我帮忙画张画。一时间,竟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都是同学,求着画,哪有不画的道理,画完了,对方就给几张纸算是感谢。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有个好看的新水壶,每天带水到学校。有些没带水的同学渴了来我这里求几口水喝,每喝一次,她们就给我一张纸。没想到,历史又重演了,惊人地相似。
我那本画满了美女天仙的地图册,被大家传来传去,争相传看,等传回到我手里后,都被看得折角了,让我心疼得不行。
姐姐当时在纸厂上班,她把车间里没人要的边角料硬纸带回来给我画画。我就因势象形地在各种形状的纸上画画。
起初,母亲并不赞成我画画,嫌费纸,耽误学习时间,曾经将我的半成品画给没收了。后来,估计看我画的有模有样了,也就不说了。
后来,姐姐还带回来大张的白纸,我画了贴到家里墙上,还能装饰房间。我这个爱好算是登堂入室,被大家接受了。
因为太专注画画,学习成绩也受到了影响,从刚进班的第一名落到了十几名,结果县里的初中也没考上。这应该算是我学生生涯里最丢脸的事了。
后来,进入初中,我那个同桌也分开了,我把心思都用在功课上,成绩渐渐上来了。想画的时候就安慰自己:等考上了高中就可以画画了。
谁知道高中更忙,于是再往后推,推着推着,画画的爱好就淡了。等到了大学,有时间了,却提不起画画的兴趣了,白纸摆在眼前,脑子一片空白。
就这样,画画这一爱好渐行渐远,终于与我擦肩而过了。
现在有了孩子,不想留下遗憾,给孩子报了绘画班,起初我很担心孩子的顽皮不能让他坐下来,没想到每次下课孩子都能拿出一幅作品来。
每次看到他的作品,无论多么稚嫩都要大大表扬一番,也许孩子对画画的热情只是一时,无论如何在有限的条件里,都希望艺术的萌芽可以持久一些,成不成画家不要紧,多一个兴趣爱好总不是坏事。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再捡起画笔,把儿时的爱好继续完成,人生因为多种多样的爱好才更丰富多彩。
202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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